本就失去存在的意義。
楚君歸只看到一半,就把書放下,因為已經不必再看下去了。這本書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面前,這才是關鍵。
思索之際,忽然一個關鍵性問題浮現,他究竟是人還是機器?再引申一點,試驗體究竟是人還是機器?試驗體是怎麼來的?自己現在還能不能算是試驗體?
又或者,人是什麼?
如何定義人,已經成為整個人類共同的難題。盛唐許多人都認為,共同體那些從上到下都改造了一遍的怪物根本就不能算人,也相應不享有人的權利。聯邦中也有一些奉行人類至上主義的精銳,甚至推動過立法,要定義身體部位改造多少百分比之下的才算是人類,才能享有人權。
當年在聯邦星域內還掀起過一系列針對改造人的歧視事件,引發共同體的強烈抗議,最終演變成了一場戰爭。這場戰爭迫使聯邦撤銷了強制稽核人體改造比例的法案,史稱‘比例戰爭’。
無論以盛唐還是英薩的標準,楚君歸比99.99%的人都更能稱為之人。他全身上下就沒有移植和改造過的器官,外來物只有幾片小得可憐的植入晶片。無論從體積佔比還是功能,這幾個晶片都可有可無。
楚君歸知道自己是試驗體,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試驗體和人之間有什麼區別。
思索之際,外間的老頭情況終於穩定,掙扎著坐起,說:“我沒事了。”
“教授,你沒事就好。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聊聊那小傢伙的事吧,然後好進行下一個程式。”
代號是教授的老頭兒喘了口氣,說:“現在基本弄清楚了,裡面那個小子應該是……”
教授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楚君歸都聽不清楚了。
是什麼?
楚君歸的手裝作漫不經心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探出一根細針,輕觸扶手。這根細針完全是由生物骨質構成,具備多種用途,是楚君歸身上為數不多的改造點之一。骨針能夠探測極細微的震動,再經過雜波過濾,就將隔壁房間的聲音不斷放大。
老頭在不斷喘氣,看樣子又呼吸不到空氣了。工匠在把他慢慢放平。原來兩個人沒有說話,難怪楚君歸剛剛聽不到聲音。
老頭喘了一會,才恢復了說話能力,吼道:“那小子應該是真的笨,不是裝!”
工匠語氣有些古怪,“一個完全不懂女人和感情的笨蛋?不是專門植入人格進行欺騙的渣滓?”
“沒錯。”
“還真是少見!”
“也不奇怪,想想他是在太空基地中長大的。”
“他父親不是也在?”
“他父親?那個在基地能一干十多年,同僚有七成是單身女性,還解決不了個人問題的研究員?要我看,這傻小子會變成今天這樣,多半是他爸的因素。”
“那一定是個天才研究員吧?”
“誰說天才就一定不懂女人?楚鷹揚不過三流而已,根本不是天才!十幾年就出了三篇無關緊要的論文,還都是第三作者。”
工匠聳肩,說:“好吧!那這麼說,這小子算是過關了?”
“在我這裡過了。去看看他有什麼免疫缺陷沒,別到時候死在外星菌種上。”
“沒問題。順利的話,今天能早點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