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超封住哥哥的嘴,按下按鈕,世界瞬間安靜了。
唯一還存在的,只有易少清被黑膠布封在口中的痛苦呻i吟。
血液從易少清的斷腕處流淌而出時,向超是有機會終止這場謀殺的,但他被胸腔中湧出的釋然和快感控制著,帶著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
他與父親有過約定,從此以後一家人好好過。這個一家人裡,沒有易少清的位置。
在市中心商場分開行動時,向松濤偶然發現車上的導航記錄,帶著懷疑趕往工業園確認。看到那令人震驚的兇案現場時,他心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無論如何要保全兒子向超。
所以他將一切罪名攬下,妄圖用自己的死將兒子向超撇得乾乾淨淨。然而這一切,這事件中的任何一人,都無法遂願。
季商將尹灝給他的那沓資料翻了一遍,並沒有什麼有用資訊。協助向超綁架匡潔母女,以及騙易少清到工業園交贖金的人一開始只透過網路與向超聯絡,但ip位址經過外網中轉無法追蹤。
在西平山綁架匡潔母女後,對方開始透過電話與向超聯絡,訊號源與打給易少清談贖金的手機一致,但手機實名歸屬人有不在場證明,並聲稱幾日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陌生人用幾倍價格買走了他的手機以及手機卡。
「其實在我們趕往停車場時,向超已經辦完手續,拿到車鑰匙。」尹灝停了一下,「這樣看來他完全有時間刪除導航記錄。」
「但是他沒刪。」季商帶著點晦澀難懂的笑意,搖頭道。
尹灝道:「也許他刪掉前一條導航記錄,打消了你對他的懷疑,可能他還真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逃不掉的。」季商點了點技偵送來的資料,「你忘記了那枚指紋。」
尹灝依舊持有不同觀點:「那枚指紋向超完全可以編造出合理解釋,易少清的工廠他不是第一次去,他曾經被易少清叫去幫忙幹活。」
「再說,要不是你提醒楊路明注意向超。他多半不會派人做二次現場偵查的,也不會立即想到拿向超的資訊做比對。就算以後查出了這枚指紋的所屬物件,但我相信那會消耗更多時間。向超因為想出國留學早辦好了護照,而且他現在又有三百萬在手,完全可以利用警方偵破時間逃到國外。」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誇誇我。」季商放下手中的資料,靠桌看著尹灝笑了起來,伸手在尹灝身前空抓了一把,「這頂高帽子,學長收下了。」
尹灝看著季商笑了笑:「走吧,我們一起去見曹隊,我會竭盡全力將操控兩個案件的幕後黑手抓出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季商站起身,行至門外又突然說道,「即我沒有發現疑點,向超也逃不掉。從向松濤死掉那刻開始,他已經生在囚籠之中。」
尹灝將季商那本小說的真實背景,七零三案件及易少清死亡案件的聯絡毫無保留地匯報給了曹衛衛。
曹衛衛沒有立即答覆尹灝的併案調查請求。七零三案件的策劃人和兇手都十分明確,那名在王景平死後對其進行割舌的人至今沒有抓獲,即使抓獲,也只是故意毀壞屍體罪,與兇案沒有直接關聯。
而一旦將兩件案子合併調查,案件性質將變得不同。曹衛衛不能單憑一本小說內容,以及季商的片面之詞,便把兩件兇殺案,提升到連環案的高度去。
再說,十二年前那件陳年舊案早已蓋棺定論,如果曹衛衛現在將兩件案子合併調查,在旁人看來,至少說明她對丁思新案件持有懷疑,這顯然是在對當年經手案件的警方人員質疑。
雖然檔案顯示丁思新案件由花臺村所屬縣份基層公安局查案結案,但同屬一個系統,這是也自己打自己嘴巴。
曹衛衛那頭暫沒答覆,尹灝日日都要到她跟前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