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斌敲了敲桌子:「我在問你話呢?韓勛,別發瘋。」
韓勛抬頭,方才癲狂之態斂起。
「他們都是我殺的。」
第60章 蓓蕾
慈斌繼續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如何殺掉他們三人的?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你的同謀都是誰?」
韓勛道:「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好。」慈斌停頓片刻,道:「那你講講你一個人是如何策劃和實施犯罪的?」
韓勛仰頭,又長又重地呼了一口氣。他的頭始終沒有垂下,保持著微仰的姿態,眼睛盯著天花板某一角,緩緩道:「我割掉王景平的舌頭,因為他空長著一張嘴,卻不敢為思新發聲;我砍斷了易少清的雙手、挑斷張闖的腳筋,還割掉他的命根子,因為他們、他們……」
韓勛緊緊閉上雙眼神情苦痛地垂下頭,眼角的淚終於落了下去。
慈斌繼續追問:「地方?時間?作案工具都是什麼?」
韓勛沉默少頃,突然笑了笑,好似恍然大悟。
「怎麼?我的口供還不夠嗎?你們沒有證據是不是?沒有證據那為什抓我?我知道了,光有供述沒有證據是無法定罪的。你們想套我的話,門兒都沒有!」
韓勛愈來愈激動,最後雙拳嘭地砸向桌面。
他面目猙獰,好似怒火攻天,又好似窺到一絲生機:「沒有證據就放我走!還差一個!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自此之後,韓勛又恢復了先前緘口不言的狀態,再不發一語。
對嫌疑犯的審訊有嚴格的時長控制,小說電影裡常出現的感官刺激、睡眠剝奪等刑訊手段都是不被允許的。
負責問話記錄的慈斌與柴露離開詢問室,尹灝和季商一直站在單面鏡後,直到韓勛被帶走。
尹灝問道:「他的話,你相信幾分?」
季商有節奏地輕輕叩了三下桌面:「三分。」
「這麼少?」
「不少了。」季商道:「在慈斌提到丁思新前他講的話,我一分都不相信。」
尹灝又道:「但他能說出每一個被害者的死狀,這些資訊警方從未向外透露,就算早在一月之前發生的王景平案件,割舌這個細節也從未被外界知曉過。」
「所以我信他三分。」季商一面回想韓勛的言辭與表情,一面道:「這個案件不可能一個人完成,特別是易少清案件,至少兩人。所以我暫時相信他屬於合謀者中的一人。但是……」
「但是什麼?」尹灝覆住季商的手,怕他又開始叩桌面,篤篤篤,叩得他心急如焚。
季商順勢摩挲著尹灝的拇指,道:「這只是我的猜測,如果『小梨渦』是韓勛的話,他有可能從書內情節推測出三個被害人的部分死狀特徵。你沒發現嗎?他講的時候對細節用詞十分含糊,沒有再深一步描述。因為他怕自己說多錯多。」
「他承認殺人,卻不願意向警方供述細節。」尹灝道:「他要麼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在拖時間,等警方找不到確鑿證據釋放他,要麼,他知道兇手是誰,他是在替別人打掩護。但不管哪種程度,這個案件他一定有參與。」
季商點頭附和:「對,你沒發覺嗎?他說『還差一個』,那句話更像在提醒他自己。」
尹灝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我是不是很聰明?一點即通。」
「嗯。」季商莞爾,「不單武力值高、腦力值也很高。」
尹灝靠到季商身前,抬抬下巴,努努嘴道:「還差一樣。」
「……」季商看他努嘴那樣,總不至於還要誇誇他接吻技巧吧。就那麼一次,雖然兩人都激動非常,但細細想來還有些緊張慌亂,不得章法。
尹灝看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