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自己做的,給我戒菸吃的。」季商揚了揚手裡的『狗爪子』,譏誚道:「你這個看點粉色都睡不著覺的人,我一個八尺男兒當著你的面舔棒棒糖,我怕你交感神經暴走揍我一頓。」
尹灝鄭重其事地建議道:「你可以不要舔,用咬的。」
季商斜了尹灝一眼,沉默不語地在兜裡摸索了片刻,遞了一個相同的『狗爪子』給尹灝。
尹灝頗為不屑地拆掉糖紙,挑釁地揚著眉,放嘴裡咔咔把狗爪子咬的稀碎。但也就得意了那麼兩三秒時間,尹灝便兜不住嘴裡突然而至的刺激感,轉頭齜牙咧嘴、擠眉弄眼起來。
過了片刻尹灝調整好面部表情,轉過頭來時,季商已經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你不是挺能吃酸的嗎?那半個橘子吃下去眼都沒眨一下。」
尹灝道:「你怎麼知道我眼都沒眨一下?」
季商但笑不語。好半天才道:「你這人看起來一根腸子通到底,沒想到還挺能演的。」
「彼此彼此。」
尹灝看向季商,他一旦收斂笑意,面部原本深邃硬朗的五官,便顯得格外嚴肅,甚至有些帶著鋒芒的銳利之感。
在雲盤初次見尹灝時,他給季商便是這種感覺,天性明銳、因為年輕性情中又帶著直率、同時還有一種尖銳之感,這種尖銳讓人無所遁形,能隨時刺破隱秘的黑暗。
但此刻雖然是相同一張面容、相似的表情,季商的感覺卻大為不同。他依舊不著調地斜靠著欄杆,面朝尹灝,正眼看他,好整以暇地帶上笑意:「要問什麼就問吧。忍了大半個月也怪不容易的。」
尹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猶豫早已在季商眼中。眼前之人是何等聰明,他想來也從未期望那些小伎倆能騙過尹灝,這也說明季商不怕被他知道。
單憑這點來看,尹灝便鬆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以我的名義又去煙火複製了一次影片?」
季商笑道:「那你為什麼要複製整整兩個月的影像記錄?我想就當時案件進展階段,警方還不用將時間線拉回到兩個月之前。」
尹灝道:「你對案情瞭解程度不多,我怎麼就不能先一步想到呢?」
季商輕笑了一聲,不再直面尹灝,而是背靠露臺,懶懶散散將手肘往欄杆上支去。
尹灝緊盯季商面色之餘,手繞過季商的後背,輕輕地擋了擋他的右手手肘:「這隻手臂別使力。」
季商楞了一下,隨即垂下右手手臂,正色道:「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那我的答案你不會想聽到。」
尹灝直截了當道:「你要煙火的影片做什麼?」
季商促狹一笑,轉而又神秘兮兮道:「某日在煙火偶遇一小哥,日思夜想不得見之,便想看看這監控影片裡能不能尋點他的線索蹤跡。」
這段話含著十分明顯的戲謔成分,季商打太極似地把決定權又丟給尹灝,好似在說,你不對我襟懷坦白,那也休想從我嘴裡聽到真話。
尹灝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季商,我能相信你嗎?」
季商道:「我先選擇了相信你,所以無論如何我吃虧。」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季商挑了挑眉尖:「也許我們的目的一樣,都在找同一個人。」
尹灝震驚道:「你也在找志傑?」
季商點了點頭,低聲道:「進屋說。」
這一年年初,冬天的最後一日,除夕的前一日。
閒宵在一週前開始正式閉門謝客,進入新春假期。過年期間是福利院最忙最缺人手的時候,小泥巴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回去幫忙,也同福利院裡的老人小孩一起過節。
員工陸續離開,到這一日早晨,小泥巴千叮嚀萬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