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睡。”
他揉了揉發酸的肩頸,明明是一幅完全不像想睡的樣子,卻低垂著眼睫,故意緩聲開口,“你騙病號。”
完璧如成功上套,急急開口解釋,“這不是得一步一步哄著你來嘛,我是為了你的身體考慮。”
她不滿地拖著音調,“喝完粥,你愛怎麼睡怎麼睡——”
景煜屹還是那副難纏的樣子,並不準備鬆口答應。
“欺負病號。”
“我哪欺負你,你上升得還挺離譜。”完璧如氣悶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喝不喝粥,不喝拉倒,懶得管你。”
景煜屹面不改色,終於引出自己的目的,“那你餵我。”
“……”
完璧如鼓著腮幫,額角直跳,這才明白自己被他擺了一道。
她氣呼呼盯著他一會兒,不輕不重地哼了聲,還是口嫌體正地去廚房拿碗筷。
想來景煜屹不會有什麼胃口,她沒讓餐廳做帶葷的瘦肉粥或海鮮粥,只簡單準備小米粥就好。
等她端著瓷碗回到房間,正好對上男人含笑的眼,這人似乎還很得意。
“生病之後就變成了一朵嬌花。”她咬著後槽牙嘀咕,一字一頓道,“景、嬌、花!”
景煜屹輕笑,反駁著,“我看是你。”
她毫不客氣地否認,“胡說八道,誰像你一樣嬌滴滴的——”
“但你漂亮。”
男人慢條斯理的話音緊接著傳來,聽上去還有些一本正經,“完玉兒是朵漂亮的嬌花。”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完璧如又不爭氣地臉紅了。
兩個人還維持著剛才喂藥的姿勢,她卻實在受不了景煜屹灼熱的目光,率先敗下陣來。
“……別看我。”
他也不繼續逗她了,依言移開視線。
目光卻突然落在一片淺褐色的長條上。
她的手生得漂亮,十指白皙而細長,唯獨左手食指上包裹了一張突兀至極的創口貼。
看上去很刺眼。
“怎麼弄的。”他輕蹙眉,問道。
“還不是因為在想——”
完璧如話說到一半,倏地頓住。
“你的白月光”五個字硬生生卡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
這事應該是他理虧。
但在一個病號意識混沌、頭暈腦脹的時刻還糾著質問,這才算是欺負他吧。
完璧如肩膀微沉,聲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沉悶如牆壁上的古老掛鐘,“沒、沒想什麼。”
景煜屹眸色漸深,在她迴避和躲閃的目光中沉默下來。
最終還是沒有多問,只是坐起身,把碗勺接過來,“我自己來。”
手上的重量突然空了,完璧如不自覺蜷了蜷手指,知道他是在擔心這道傷口。
“其實沒多嚴重。”
他很果斷地拒絕,“那也不行。”
再仔細看了看她的手,突然有些懊悔,“應該我餵你的。”
“你這話說得誇張,”完璧如笑得擺手,“我從小就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在她輕鬆明快,並且不以為意的語氣之後,景煜屹沉默了好久。
他把碗勺擱置在床頭,視線緊緊凝著她,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描摹女孩的秀麗面孔。
明知不合時宜,還是開口問。
“你從前,也會這麼照顧秦斯銘麼。”
完璧如愣怔半晌,訝異地抬眸。
好一會兒,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和他戀愛之後就異國了。”她看著他的眼睛,“在一起之前也沒有過。”
“他那樣的人,太過自負,生病了會硬撐,不會答應讓人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