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屹眸光掠過他們,無聲揚了揚眉,突然故意開口,“呦,這不是秦家公子。”
“……”
秦斯銘沒吭聲,這人和他不對付,卻從來不會激烈地針鋒相對,笑裡藏刀是他一貫給他不痛快的手段。
見秦斯銘沒答話,景煜屹嗤笑聲。
“怎的,你也帶物件回家見家長啊,”他表情痞壞,就差把陰陽怪氣寫在臉上,語氣卻聽起來很無辜,“那我這幾份薄禮,怎麼上的了檯面。”
“薄禮”兩個字被咬的很緩慢,站在他對面的秦斯銘臉色鐵青,下頜角繃成駭人的弧度。
仍然啞然不語。
景煜屹這兩句話處處是坑,一字一句都透著巨大的諷刺。
秦斯銘壓根沒想過讓吳珉柔以女朋友的身份出場,自己回自己家更不會準備什麼禮物。
本來很合理的事情,在他的比較下卻相形見絀。
身旁的吳珉柔同樣蹙著眉。
她強行讓秦斯銘帶她回去,只是想順勢在他爺爺面前露個臉、正個名。
置於登門拜訪的禮物,她是打算先含糊過去,之後再補回來的。
如今被景煜屹直白點出來,實在顯得他們沒有禮數。
尷尬了好半晌,秦炅直冷哼了聲,招呼著完璧如和景煜屹往裡走,“要是這個混賬有你一半省心就好。”
……
離晚餐時間還剩半個鐘頭,秦炅直讓家裡的傭人倒好幾杯茶,和小輩坐在沙發上聊天。
看著完璧如和景煜屹之間融洽的氛圍,他莫名舒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這樣也是一種不錯的發展。
總比完璧如一個人回來,被秦斯銘這小子故意氣要來的好。
如此一想,秦炅直呷了口茶,朝他們打趣,“怎麼談上的,難不成上次在醫院見過一面,你小子就開始覬覦我家璧如了——那我還成了個促成姻緣的月老!”
他想象不到別的可能性,理所應當地認為應當如此,說到最後還調侃了一下自己。
完璧如不經逗,光是聽別人提起這個話題,臉就已經紅了大半。
至於答案——
她忍著羞赧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景煜屹坐在皮布結合的沙發上,長腿微曲,姿勢閒適。
完璧如和他對視一眼,還是思忖著沒開口。
男人都是有點好面子的,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他自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自己,是不是也太給他跌份兒了。
景煜屹又何嘗不明白她的小心機。
對上完璧如暗戳戳遞過來的那個眼神,他心裡倏地有些暖。
小姑娘今天紮了一個溫溫柔柔的側編髮,露出一截有白又細的脖頸,偏頭或仰頭都能帶出一道彷彿輕易被折碎的弧度。
此刻正睜著清凌凌的小鹿眼看過來,還一本正經地為他考慮著。
他輕笑了聲,回答剛剛秦老爺子的話,“哪兒是,早著呢。”
“您孫女這麼招人喜歡,我老小就開始惦記了。”
“呦,”秦炅直顯然不信,“我就沒見過你們倆小時候碰過面。”
景煜屹也懶得辯解,笑笑就談起別的事情。
完璧如卻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之前這件事兒就沒弄明白,這句話一出來,她大腦更加混亂了。
她湊過去,悄聲細語和他咬耳朵,“不是高中嗎,怎麼又成了小時候了。”
“雖然這兒有兩個討厭的人在場,你也不能把我捧到這種程度吧,這不是吹牛嘛……”
女孩輕柔的聲音很小地從耳邊傳來,帶來一陣莫名的癢意,景煜屹毫不客氣捏了一把她的臉,也不急著在這種情況下解釋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