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被吻久了,他嗓音有些暗啞。
舒筠微微害羞,提著裙擺越過舒家一眾主僕,往三房奔去。
舒瀾風這廂跪送皇帝車駕遠去,方回過眸,二話不說便徑直往裡去,老太太與大老爺等人卻是團團將他圍住,
「老三,這是怎麼回事,筠兒怎麼成了」
老太太話未說完,大老爺在一旁厲聲提醒,
「母親慎言,娘娘閨名可不是你能叫的!」
老太太登時啞了聲,心裡憋了一股子邪火,從小到大瞧不上眼的小丫頭怎麼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一想到以後要跪在舒筠跟前磕頭,老太太恨不得現在就死了。
大老爺擔心老太太再出岔子,連忙給妻子使了個眼色,大夫人便示意嬤嬤們攙著老太太去後宅,至於傻愣一般的二夫人,倒是沒人管她了。
大老爺跟隨舒瀾風一道跨過門檻,炮語連珠問了一串話,舒瀾風聽得心煩意燥,
「你問我,我還得問筠兒呢!」
扔下面面相覷的舒家人,他氣沖沖往三房去。
杏花堂內,舒筠正與蘇氏講述歷險的過程,蘇氏心頭後怕陣陣,駭色難消,舒瀾風立在一旁仔細掃了一眼舒筠的衣裳,見衣裳齊整,不像是在馬車內行了孟浪之事,懸著的心稍寬,他渾身濕漉難受也沒管她們娘倆,先去了浴室沐浴。
蘇氏這廂也勸著舒筠先去洗個熱水澡,待父女倆齊齊整整回到東次間,已是半個時辰後。
蘇氏拉著舒筠問,「你倒是如實交代,你跟陛下是怎麼回事?」
舒筠怯怯看了父親一眼,老老實實將來龍去脈給交待,「是我招惹的陛下,爹,娘,原先女兒是存了報恩的心思,只要陛下肯要我,我便入宮給他做妃子,這不,還是爹爹厲害,竟然說服陛下娶我呢。」
裴鉞肯當庭下旨,除了愛重她的緣故,也有爹爹舒瀾風的功勞。
舒瀾風坐在下方的圈椅,神情還繃著。
蘇氏見女兒高興也由衷寬慰,不過她更能夠理解丈夫。
女兒這樣的性子,一生榮辱全憑裴鉞寵愛,著實有些冒險。
不過詔書已下,舒家除了接旨別無選擇。
舒筠見舒瀾風始終不肯搭腔,心裡頭不好受,蘇氏便將她拉入懷裡,
「你爹爹之所以板著臉,是因你尋了全天下最好的夫婿,他不能擺岳父架子,心裡頭憋得慌呢。」
舒筠眼神亮晶晶的,「原來如此,」
舒瀾風愣是被她們母女給氣笑了,
「行了,天色已晚,你今夜便歇在你母親房裡,我去書房睡。」
他先一步離開了。
舒筠對著他背影吐了吐舌,跟蘇氏一道歪去床榻,
「娘,女兒快要入宮了,捨不得您呢。」
蘇氏捏著她粉嫩嫩的面頰,語氣發涼,「是嗎?我看你在宮車內不想下來呢。」
舒筠面色一羞,躲去了被褥裡。
蘇氏去捉她,「你這孩子每每害羞便把自己給蒙起來,也不嫌悶壞了自個兒。」
「哎喲,陛下怎麼受得了你。」
舒筠從被褥另一頭露出個烏黑的小腦袋,「陛下對我好著呢,不像爹孃逼著我看帳本,陛下方才說,只叫我在家裡等著,嫁妝之類全部替我備好。」
蘇氏感慨道,「你是憨姑娘有憨福。」
裴鉞這道立後的聖旨給了李家迎頭痛擊,也打了朝臣一個措手不及。
有官員奉召,亦有諸如禮部尚書這樣的老臣表示不滿,認為舒筠無論門楣家世性情與國母均相差甚遠,裴鉞置若罔聞,他只吩咐錦衣衛迅速查清李家一案,蘇朝山也果斷將李家侵佔農田的證據遞交三司,連著三日三司會審,當庭將李家與齊錚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