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話題,他往舒筠抱著的包袱示意了下,
「這是什麼?」
「哦。」舒筠意識被拉回來,連忙將包袱解開,全部塞給他眼前,「這是我給陛下做的衣裳。」
裴鉞隨意翻開,上面疊著兩套中衣,重新做了一件褂子,底下則是一些襪子汗巾,還有胯褲之類。
舒筠見他視線一動不動,也伸著脖子瞅了一眼,這下好了,就瞅到自己一時腦抽做的幾條胯褲,登時面紅耳赤,惶惶四望恨不得尋個地兒鑽進去。
裴鉞心裡那點子邪火莫名就消了,這姑娘真是太好哄,三言兩語就哄得她給他做些事。
他慢慢將包袱給合上,問,「要不要試一試?」
舒筠這回倒是學聰明瞭,連連擺手,「不不不,」嘟嚥了一下口水,「應該合適的。」她儘量把尺寸往大了做,大差不差吧,她心裡這樣想。
裴鉞笑了笑,招來小內使,將衣物收進去,吩咐人傳膳。
都是舒筠愛吃的菜,午膳結束後,裴鉞想留舒筠歇一會兒,舒筠擔心自己覬覦他的美色,再做出什麼糊塗事,忙不迭告退。
日子進入寒冬,天地飄起綿綿小雪,蘇氏因幾位太醫聯手醫治,今年反而比往年要好,由丫鬟攙著站在窗下賞雪,舒筠擔心她頭風發作,無論如何不許她去吹風。
上個月舒靈順順利利出嫁柳家,到了年底,淮陽王府派人催妝,想儘早讓舒芝與裴江成完婚,舒家自然是樂意的,兩廂約定十二月十八迎親。
蘇朝山得任僉都御史,效果是顯著的,大老爺對三房客氣許多,也不許府上任何下人怠慢三房,三房境遇明顯改善。老太太自被大老爺治過後,再是不敢作妖,雖不輕易給舒筠笑臉,卻也絕不敢再惡言相向。
至於二房可就慘了,主母被扔去尼姑庵,家裡亂了套,二老爺日日膩歪在姨娘床上,醉生夢死,舒謙尚且還能照常進學,舒讓便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月有半月不在府上。
臨近舒芝出嫁,尼姑庵傳來訊息,說是二夫人病重,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二老爺跪著求大老爺將她接回來,當初也是做給外人看的,如今人得了教訓,大老爺也不好趕盡殺絕,問過妻子的意思,著人將二夫人接回府中,只是仍不許出院門。
蘇朝山得了調令,卻因山高地遠,一時半會還入不了京城,給蘇氏的信中說大約要回蘇州過年,待年後初八方走馬上任入京,蘇氏便吩咐舒瀾風給蘇朝山提前尋個住處,
「他一家五口人,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聽聞老大也到了議親的時候,院子太小,怕是周轉不開,你提前給賃個三進的院子,若是年後再尋怕是價錢不好。」
京城地價極貴,想買個像樣的宅子,沒上萬兩銀子怕是不成。
升任京官是榮耀,可真正要在京城落腳卻不容易。
四品僉都御史,住的地兒太偏有失體面,若租好地段的宅子,價格不菲。
舒瀾風犯愁。
舒筠在一旁插嘴道,「娘,我那個宅子不是空著嗎,先讓舅父闔家住過去,待將來寬裕了再換宅子唄。」
蘇氏失笑,「我倒是樂意,就怕你舅舅不肯,你舅舅那個脾氣呀。」蘇氏想起胞弟的拗脾氣好一陣頭疼。
屋子裡安靜一瞬,舒筠忽然想起那兩間鋪子,從羅漢床滾了下來,連忙爬上蘇氏的床榻,挨著她道,
「娘,咱們那兩間鋪子不是舅舅給置辦的嗎,依我看,還一間給舅舅,這樣舅舅家裡也有嚼用,鋪子的進帳大約能抵去租賃的開銷,您道如何?」
蘇氏與舒瀾風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這倒是好主意。」
言罷,蘇氏涼涼睨著舒筠,「扔出去個燙手山芋你高興了吧?」
舒筠訕訕一笑,連忙又躲回羅漢床上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