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狼藉。
燭光下,附近地上的碎玻璃反射著黃澄澄的光,姜葡萄探頭看了看,一臉好奇。
封煜,這些玻璃怎麼都碎了?
封煜看似隨意地站在一旁,實則雙眸緊緊盯著姜葡萄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我砸的。封煜說。
姜葡萄點了點頭:
哦。
他心想,砸就砸唄,封煜的東西,想怎麼處理是他的事情。
他又想,封煜是不是特別怕黑,才會在黑暗裡砸了這麼多東西?
封煜微微挑眉,沒在姜葡萄臉上看到一絲懷疑、恐懼或是任何他以為會看到的表情。
姜葡萄翻出塑膠蓋子,把手裡爛乎乎的小蛋糕裝好,又塞進了袋子裡。
他看了眼衣服上的奶油,乾脆把手上粘著的奶油抹在了衣服上,雙腳一踩,脫下了鞋,沒看到拖鞋,便光著腳站在了封煜的房子裡,算是徹底走進了封煜的私人領域。
封煜沉默地看著姜葡萄的行為,在姜葡萄的雙腳前,散落著一片玻璃碴。
姜葡萄也看到了,他抬腳小心踢開幾片,看向封煜:
封煜,你臉上的傷口是玻璃劃的嗎?
封煜沒說話,他還在打量姜葡萄,眸光帶著涼意,一點點地審視著他。
這時,擺在一旁的蠟燭閃了閃,噗一聲熄滅了。
這支蠟燭放得太久,中間的燭芯移位、斷裂,導致蠟燭燒了一會兒自己熄滅了。
小別墅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姜葡萄嚇得不輕,猛地撲上去,一把抱住了封煜的腰,臉頰也緊緊埋在了封煜的胸口。
他像是受到驚嚇下意識找著依靠的小獸,緊緊抱著封煜,身體微微顫抖,越顫抖越依賴的靠上去。
雖然封煜看起來毫無懼意,可姜葡萄能感覺到封煜的身體很緊繃,這並不是放鬆的姿態。
封煜感受著身前的熱度,雙手依舊垂在身體兩側,黑暗中,聲音越顯冰冷。
姜葡萄,你就這麼害怕嗎?
姜葡萄臉頰蹭過封煜的胸口,點了點頭。
嗯,害怕。
話落,他又補充了一句。
抱抱就不怕了。
其實姜葡萄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他覺得封煜一定是怕黑的,只是他嘴硬不肯說,所以他拐彎抹角地幫他緩解恐懼。
是麼。
封煜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緩緩抬了起來,輕輕地搭在了姜葡萄的腰間。
他以為他早就看透了姜葡萄,以為姜葡萄很蠢,可偏偏是這樣的姜葡萄,懼怕黑暗卻不怕他。
任誰看到那一片狼藉都會猜測他是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或者乾脆認為他是一個瘋子,對他敬而遠之,偏偏姜葡萄在黑暗中 醉酒
傷害他?
怎麼傷害?
姜葡萄思考了一下,怎麼也不覺得封煜會傷害他。
他雙手抓著封煜的手臂,因為周遭的黑暗忍不住收緊力道。
比起封煜口中虛無縹緲的傷害,還是周遭的黑暗更嚇人。
姜葡萄身體前傾,第一次懟了封煜。
封煜,你好磨嘰啊!我不是說抱抱就不怕了嘛,你怎麼還不抱抱?
封煜一頓,被姜葡萄的話噎住。
他在認真地恐嚇姜葡萄,姜葡萄卻滿腦袋只有抱抱?
封煜深呼吸一口氣,側頭看向小別墅內的黑暗。
那些吵得他大腦刺痛的哭嚎、喊叫和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都消失了,從姜葡萄進來後就消失了。
姜葡萄行事總是很蠢,卻誤打誤撞的驅散了封煜的恐懼。
封煜站直身體,手摸到打火機,重新點燃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