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換零錢,總可以停留三、五鍾,如果守時面又不遇上交通阻延的話,一定可以如約會晤。
我們差不了一分鐘就都到了。沒說話,我拉著他的手,出了小店的門,朝著靜安商場那
個方向走。在路上,我放開他的手,和他說:「走幾步,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談幾句話。」
他沉默無言,呈無奈狀。
本文第二章中提到:範行每天都到靜安商場一家舊書店去,而範行的女友彭雅蘿也在那
裡出現過。因此,我們判斷這家舊書店很可能就是他經營的。顯然,這並不是為做生意而開
店,必然是另有作用。我之所以朝這個方向走,就是有意的把他帶到靜安商場的舊書店,先
戳破外層,看看他有什麼反應,又作何表示?
這段路程,沒有多遠,兩三分鐘就到了。不過,要穿過馬路才是對面的靜安商場。當我
率先穿過馬路時,也許是我的心理作用,總覺得他的臉色有點不大自然。這個商場,範圍不
大,一向蕭條,做生意並不理想,如果幹些隱密的事情,倒是個好地方。範行每天必到的這
家舊書店,位於商場的中央,像似個圓亭,兩面有門,周圍是窗,可惜的是什麼裝潢都沒有,
也許他根本不想招徠顧客吧?
進了商場,轉過兩間店面,就看見這片舊書店了。巧得很,一眼望去,彭雅蘿正坐在裡
面看書、出神。我回神,範行跟在後面,他當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在這時候,他搶先
兩步,趕到前面招呼道:「彭,你看看誰來了。」彭雅蘿放下書本子,讓我坐下,她說:「我
們這裡什麼都沒有,從來也沒有招待過客人,你和紀曼談談,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她說
著起身出去了,這是藉故避開,不致於有別的意思。也好,正便於我們的談話。
此刻,店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他湊過身子,離著我很近,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對我
說道:「我的確很需要錢,兩百塊錢一個月雖然數目不大,可是對於我實在太重要了。」說到
這裡,頓了一頓,又朝門外看了看,仍然以低沉的聲音接著說:「我給你的東西,不但得來
不易,而且全都是眞材實料,你放心好了,絕不會使你為難,甚至於受過。」又停了停,似
乎是在思索如何措詞才適當,於是他又說:「我當然懂得,報上去的東西,上面一定要問明
來源,這一點,我怎麼說才恰當呢?如果我告訴你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能相信嗎?」
什麼?東西是從那兒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太值得玩味了。我可要仔細的琢磨琢
磨。
噢,莫非他是一個「保管者」?若不然也許是個「經手人」。
我和範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彭雅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包東西,走到我面前,開啟來,
又用手摸了摸,像是很燙,原來是剛出爐的「蟹殼黃」(上海的一種小烤餅),一股蔥油香味
撲鼻,他們不讓,我也要吃兩個,吃著,我問他們兩位:「結了婚沒有?」他們倆互相對看
一眼,笑而不答。我又緊接著釘問一句說:「旣然分兩個地方開銷,為什麼不住在一起?」
他們依然不作答覆,但卻收斂了答容。我心裡在想,這兩個人無論在搞什麼,一定不快活。
僵了一會,大家都沒開口,可是我和範行的事總得有個結論才行。不知道範行是什麼想
法?這時我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差一點忘得乾乾淨淨,不是說有個不明國籍的外國人,常到
此處和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