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受到上峰的壓力,甚而責難?
也許是接到小報告,說我很少和工作同志們接觸?
若不然,就是不高興我過份的緊密行藏?
如果都不是,那當然就是「激將」了。
歸結一句,總不外乎以上各項所料,也許兼而有之。
經過理智的辨解後,心境稍寬,氣憤漸消,為今之計,惟有在工作上求表現,才是最佳
的答覆。除此,說什麼都是空話。因而,我決定不打電報給他。
當汪精衛在南京醞釀組織偽政權之際,我方工作重點,剛傾全力於行動,戴先生在另一
則電文中提示說:「吾人於京滬兩地及京滬線上,必須擴大行動,以發揚吾人之權威。請策
勵所屬,積極行動,藉以寒奸賊之膽。」於此可見上級冀望於行動工作者是多麼殷切了。
自從「上海區」內部發生問題,陳明楚倒戈相向後,表現威力的行動工作,幾乎已陷於
停頓,雖然有幾個行動隊仍在不斷策進中,可是卻一無成就。此一情況,以時間計,大約總
有半年了,戴先生之所以函電交催,多所督責,也就是其中的最大原因。
我也體會到,此刻的行動工作,可以產生三大作用:第一、振奮自己;第二、鎮懾敵人;
第三、雖遭受了嚴重打擊,卻展示出我們的力量仍在。當然,基本上還在配合國家政策。
迨至二十八年十月十八日,在我到職後的兩個多月,「上海區」終於完成了一件比較有
影響力的制裁案,其經過概略是這樣的:
在這一兩年中,法租界捕房主辦逮捕抗日份子最力,且率隊夥同日本便衣憲兵,屢次搜
索我方潛伏於上海各抗戰工作單位最為賣力的,經查明是法捕房政治部華籍督察長程海濤。
是(二十八)年七月十四日帶著日本憲兵搜查我「上海區」十四處辦公地點的負責者,也正
是此人。
我們雖然非常厭惡這種人,但一向所持的態度則並不「敵視」,因為服務於法捕房和公
共捕房的中國籍警探,絕大多數都是為了生活,卽使他們為執行「勤務」而對我方有所不利,
我們也處之以容忍,絕不採取報復措施。不過,如遇有甘願為虎作倀,居心與我為敵者,那
就是抗日戰爭中的敗類,同時也成為我們工作中的一大障礙,情勢所迫,自然非予以清除不
可。像法捕房督察長程海濤也就是這種人。
我們曾在電話中警告過他,希望他能改變作風,但能「交差」也就算了,又何必過份認
眞。同時也曉以大義的告訴他:不要忘了自己也是中國人,我們是為保衛國家站在第一線與
敵人相周旋的「戰士」,絕不是為非作歹的「暴徒」,請他千萬要認識清楚。否則,我們也不
得不要對付他。
這個姓程的卻頑而不化,他不僅倔強傲慢,更以輕蔑的口吻回答說:「我不在乎,你們
看著辦好了。」此人喪心,已不可救藥,於是經由專案報請上級予以制裁。
這裡需要略加說明的是:「上海區」只是一個工作執行單位,它本身並沒有想制裁誰就
制裁誰的許可權,依照不成文法的規定,必須將「預擬物件」的人事資料以及有關事實,專案
呈報上級核示,待批准後,始可交由所屬單位執行。比如說,某一個人表面上雖已構成被制
裁的條件,可是幕內也許正是我們最得力的好同志也不一定,所以必須完成必要的程式始可。
程海濤一案奉令准予制裁後,「上海區」卽分令第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