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緊緊的悄無聲息,並無異樣。
「白跑一趟,毫無所得。回程中,一心只盼著已經有人在店裡坐候了。」
筆者幾次想打斷王文的話頭,預備揷嘴請他趕快先把失敗的經過,以及先鴻霞、史副官
和老褚他們三個人的死生下落作個說明。可是欲言又止,總覺得那不太好,應該是慢慢的聽
他說下去才是。等到王文提到寄來一封快信的事,好象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沒有收到你
的信呵。」於此看來,可以說一點修養功夫都沒有,有時候一激動,自己也控制不住。我不
待王文答,又補充說:「天津來的快信,也要一天多,大概今天會收到。我們還是繼續剛才
的話,請繼續說下去吧。」
王文的精神已漸恢復正常,但是說話的聲音仍然顫抖。眼睛裡含淚光,卻始終不讓它滴
出來,於是他加速了節奏,道出了這段慘壯烈士的事跡。
他說:「我從秋田街趕回三益成,那裡有什麼人等我,僥倖心作崇罷了。不過,走出後
活動了一下,已不似先前那樣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笫六天,到天津後的笫六天,看日曆是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早上起來洗完臉,正
在吃早點,櫃上的夥計帶著一個陌生人來找我。我上下一打量,此人和我差不多年紀,高身
材、大眼睛,長得很粗壯,惟有穿戴上不大相襯。看神色,滿臉愁容,一片迷惘,我料想,
他可能就是先鴻霞的夥伴,一心想為我們出力的那位史副官。在心急口快的狀態下,我脫口
問了一句,你可是史老弟?果然,他立卽有了反應,開口便叫了一聲『文翰大哥』!接著他
自道姓史名是史大川,他鄭重的說:『我是特地來向王大哥報信的。』
「我拉著他的手緊緊握著,請他坐下來,先喝口熱茶,暖和暖和。並誠摰的承應他,我
就是王文、王文翰,也正是先鴻霞的好朋友,更稱得上是生死弟兄。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無須乎顧忌什麼,可也用不著隱瞞,請一切放心。我提醒他:我們說話的此地,是我們中國
政府的轄區,日本人的勢力達不到這裡,有話儘管說,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史大川點了點頭,他似乎並不在乎那些。於是他把親眼目睹的一幕悲慘情景原原本本
的告訴了我。」
下面這一大段話,就是史大川說的:「那天,大概是十點鐘左右,鴻霞從你這裡回去之
後,還從口袋裡掏出那瓶白色的粉末拿給我看,他當時笑逐顏開非常高興,並且說過,有了
這個就用不著我們多費事了。
「鴻霞和我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一個人溜到後面去了。我心裡明白,大司務老褚每天
買菜總在這個時候回來,他必定去找老褚無疑。不一會,鴻霞從後面回來,正趕上房裡有人,
我倆不便交談。一直等到午飯過後,他才說給我聽:已經仔細的交給老褚,老褚也滿口答應,
說是:『只要他(指石友三)點出來(指飯菜),我就給他下上(指的是那瓶藥),如果今天
趁手,我今天就幹。』鴻霞還說:『平常倒看不出老褚這麼有種,聽他這兩句話,有多麼硬朗,
我看他信心十足,決心堅定,這件事想是大有希望了。
「鴻霞說完了這個,接著便和我商量,為了已與文翰大哥約定笫二天上午見面,所以必
須找個題目才能一起到此地來,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而那個賀參謀又是
個鬼靈精怪的人,又怕弄假了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