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則隻字未提。
我到職沒有幾個月,以不加盤算而公私兩虧,我猜想,主管財務的區會計乃至本部派來
的總會計,一定向上級反映過了。換句話說,他們已經把這種情形報告上去了。就在戴先生
來電明示:「兄對經濟,如有困難,務希隨時電示,弟無論如何困難,定當為兄設法也。」後
不久,又接到局本部主管財務的張袞甫(冠夫)兄來電略稱:「兄處動支各筆款項,已奉諭
准予如數核銷。」詳細數字已經記不清楚了,大概是私人透支上千,公款盪帳逾萬吧。
像這種情形,自我參加工作以來,已不祇一次,就是因為這種原故,遂養成了「用了再
說」的壞習慣,至於錢從那裡來,反而不去動腦筋了。異地重逢又展開一場曲境探幽
是秋天,在家裡吃過晚飯,暮色蒼茫中,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小陽臺上,透透空氣,望望
野眼。
騫然,看見一個人自東向西從我門前走過,光線不強,也看得清處,這不是範行嗎?再
仔細端詳,不是他是誰。我直覺的正要出聲喊他的名字,猛一省悟,不對,這麼一招呼,不
就讓他知道我的住處了嗎?我趕忙回到房裡披上衣服,穿鞋綁帶子,動作雖快,可是這麼一
耽擱,跑到樓下開門急走了幾步,已經不見人影了。再信步兜了個圈子,那裡還遇得見,不
由為之悵然久之。
範行,又名範紀曼,四川人,自稱軍校六期,關於他的事,在拙著「北國鋤奸」中,有
大段的記述。我在北平當站長時,吸收參加工作為「直屬通訊員」,專事「國際情報」,非常
出色。二十四年我畏罪棄職遠走內蒙那段時期,他曾一度做過「北平站」站長。當我從綏遠
潛回北平打聽訊息時,曾覓址其往青年會宿舍找過他,辱承不棄,還解囊接濟我一筆錢。待
我回到南京自請處分、坐了五個多月的牢,又被派迴天津接任站長後,曾經常往返於天津之
間,據瞭解,此刻「北平站」長已易人,範行行蹤不明,誰也不知道他到那裡去了,究竟是
怎麼回事,問不出來。
此人不能等閒視之,他才是我平生所遇到的最具傳奇性的神秘人物。這裡首先要提示明
白的,他的思想行為都很有問題;二十二年在北平曾當面請示過主持華北工作的鄭介民先生,
他指示我處理此事的幾項原則是:「如果他為的是錢,我們可以相對的滿足他,該用的,不
吝惜。假設他有什麼政治背景或國際關係的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工作線索,無妨將計
就計,進行一場考驗性的『情報戰』與『政治鬪爭』。你所發現的疑點,不急於馬上求得解
答,因為我們迄今並無任何損失。從現在起,應該冷靜的觀察,切不可在言談舉措中刺激他,
或露出破綻,最好能和他建立私人間的感情,這會產生穩定作用。對他『取得』或『提供』
的情報資料,今後要審慎處理,保留原件,以便匯集檢討,前後比對。」
其後,我始終都是遵循鄭先生的指示和他保持接觸的。引為遺憾的是,由於我的失職,
其間脫了節,結果斷了線。這一回在無意中發現了他在上海,總要設法找到他才好。因為這
是一條很有價值的工作路線。
照我的判斷,他旣然徒步打此經過,也許就住在附近;不然,這一帶亦必有其可去之處,
如果假以時日,說不定還會再看到他。我也考慮過:登報尋人,旣多不便,也不是辦法,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