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陸笙忍住心頭隱隱的怒火,沉聲道:「是誰告訴你的?」
白鬱慘然一笑,「這重要嗎?宴陸笙你要達到的目的不是都達到了麼,那麼我什麼時候知道,怎麼知道的,又有什麼關係。」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這不是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放屁!」宴陸笙怒喝道,他本來已經決定要永遠隱瞞下去,他本來已經打算不再追究!
為什麼白鬱要知道!為什麼到最後他還是要知道!
宴陸笙煩躁的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光線在白鬱的臉頰上打出濃重的陰影,他的眼睛卻亮的嚇人,像是內裡有把火在燃燒,浩浩蕩蕩要把所有都燃燒殆盡。
「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懷疑,才像個傻子一樣的被你耍著玩兒,宴陸笙,現在你心裡很得意吧。」
「你看著我被你耍的團團轉,每天對著你傾吐愛意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啊?你肯定在想,我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蠢蛋,被你免費上了算計了,還自以為你有多愛我。」
白鬱仰起頭,不讓淚水從眼角滑落,他以為自己能忍住,可是他又一次高估了自己,昨天他還以為自己可以放任的在宴陸笙的懷裡哭泣。
今天,此刻,他才發現原來那個溫暖的懷抱是掛滿倒刺的網,宴陸笙用他高超的演技給他麻醉,現在麻醉過了,他才驚覺自己已經遍體鱗傷。
第六十三章
生活就像萬花筒, 你永遠都無法預料下一秒他會給你帶來什麼。
是驚喜, 還是驚嚇,亦或者偽裝成糖果的毒藥。
現在他知道了。
宴陸笙把自己偽裝成最甜蜜的糖果然後親手餵他吃下去。
而他笑著接受了。
「你還騙了我什麼?」白鬱自嘲的笑了笑:「不對,我是不是該問, 你對我說過一句真話嗎?」
宴陸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顫抖,他看著白鬱的眼深不可測,有痛苦有掙扎。
只有在面對白鬱的詰問的時候,他才不能迴避自己的內心的惶恐。
他真的做錯了嗎?
他苦心孤詣謀劃了那麼多年, 處心積慮的結晶白鬱, 親手一點一點的毀掉他,真的對嗎?
過去灰暗的畫面和眼前的痛苦在宴陸笙的腦海里不斷的交錯,一邊是陰鬱的房間裡哥哥神經質的哭聲。
一邊是白鬱絕望的眼。
宴陸笙慢慢地靠近白鬱, 他身形高大如同一坐小山沉沉的籠罩在白鬱面前。
把白鬱逼到退無可退。
他抬手擦乾淨白鬱臉上猝不及防滑落的淚珠, 神態裡有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憐惜。
「你為什麼要知道呢,鬱叔叔, 我們就和從前一樣不是很好嗎?」
白鬱甩開宴陸笙的手,他感到齒冷, 這種時候了宴陸笙竟然還能裝出一副款款情深的樣子。
瞧見自己的手被甩開, 宴陸笙的眼裡劃過一絲黯淡,他勾起嘴唇笑了笑, 撫著白鬱凌亂的髮絲,他發現自己愛極了白鬱的每一個模樣。
就算現在他用驚懼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就算他抗拒自己的觸碰,宴陸笙也止不住自己想要觸碰他的慾望。
白鬱狠狠地打掉他的手, 厲聲道:「別碰我!你讓我感到噁心!」
他白著臉:「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和我認識是不是?」
宴陸笙垂下眼眸,他眼珠沒有一刻離開過白鬱的臉。
既然白鬱已經知道了全部,就算他現在否認他也不會相信。
宴陸笙道:「是。」
白鬱的手掌收緊,緊緊地握成拳頭,「是你找人在房間裡安裝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