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兒,他收起彎著的眼角,臉上帶著茫然而又漫不經心的表情。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這座城市對他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他想念彼岸的陽光,想念麥粒混合著泥土的氣息。
想念每個濃鬱的樹蔭下他和宴衡修翻滾在青草上安詳的午後。
剛聚集起的『放風』的喜悅被衝散的一乾二淨,白鬱百無聊賴的走在街邊,他還不想那麼早回去,既然宴衡修讓他出來了他就要在外面呆夠了再回。
白鬱頗有些孩子氣的想,宴衡修不過是結了個婚就變成了無聊的老男人,他才不要被他管得死死的。
白鬱拐到大街上,選擇了一家咖啡館坐了進去,他選的是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車水馬龍。
白鬱正坐在位置上發呆,一個年輕的男孩兒就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當他看到安然坐在窗邊的白鬱的時候,臉色一下就變了。
白鬱透過玻璃窗的倒影看著寇勤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他饒有興致的盯著窗外,似乎根本就沒察覺到寇勤的出現。
「白……白老師?」寇勤的聲音顫抖著,他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裡遇見白鬱。
白鬱聞聲轉了過來,面前的男孩兒滿頭大汗,紅著的眼眶預示著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讓白鬱一個頭兩個大。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是認識這個男孩兒。
寇勤鼻腔發酸,他很想問問白鬱這段時間都去哪裡了。自從在學校爆發了那件事以後白鬱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誰也找不到,誰也聯絡不到。
他以為白鬱為了避風頭遠去了別的城市,自己今生都無望再見到他了,沒想到卻在自家附近碰見了正在閒逛的白鬱。
起先他還不敢確信,跟了好一段路,見他進了咖啡館怕自己跟丟了白鬱才狂奔而來。
他深吸口氣,話還沒說出來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白老師,你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裡?」
聽這個男孩兒叫他『老師』不難猜出他應該是自己從前帶過的學生,白鬱抽出紙巾遞給寇勤:「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算怎麼回事兒,把眼淚擦乾了。」
寇勤忙不迭的點點頭,他用力的擰了寧鼻子,控制好情緒方道:「白老師,我,我太久沒見您,失態了。」
白鬱大大方方指著他對面的椅子道:「坐。」
正好他想問一問自己過去的事情,看這個學生的態度應該和自己關係比較親近,不然怎麼一見到自己就哭呢。
寇勤眨著紅腫的眼睛,一顆高高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至少現在看來白鬱的情況很不錯,他衣著無憂,臉上帶著猶然自得的笑容,甚至還有一絲好奇和狡黠的神情一閃而過。
寇勤向來滔滔不絕的嘴巴此刻像是被上了鎖,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白鬱那事兒說大不大,至少不是全民皆知,說小也不小,至少他們全校都知道了。
寇勤之後去公寓蹲守了很多次,想碰見一次白鬱,他也說不清自己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就是覺得,自己一定得見著白鬱,不然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寇勤在心裡給自己打鼓,他道:「白老師,你最近還好嗎?」
白鬱挑了挑眉,意簡言賅:「挺好。」
寇勤顯然不太相信白鬱的話,他的眼光裡流露出些許難過,白鬱那麼高傲的一個人被人詆毀,流露出那樣不堪入目的照片,他顯然是很不好過的。
哪怕是白鬱走後,他在學校裡都能聽到學生,老師私底下的嘀咕,說白鬱表面上看著那麼清高,誰知道私底下竟然那麼浪蕩。
寇勤聽著生氣,他狠狠地揍了亂嚼舌根的男生幾頓,可謠言這東西不會因為拳頭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