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莊霓唯一的一件外褂子,昨晚他怕自己著涼不能立即發汗出來,寧願自己受凍也要給他蓋上。
尹鬱眸光凝固,指尖的靈力瞬間撤了回去,他收的太快太猛,胸口如受重創,堪堪退後半步。
莊霓立即停止了痛苦的顫動,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眸光渙散的盯著前方。
似乎是想要看著尹鬱,牢牢地記著這個一路護著他,卻又不斷懷疑他的聖僧,他道:「為何……要停下,我本……該死。」
尹鬱惶惶的退後兩步,須臾,他抬起手掌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一個不夠,接連給了兩三個。
他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猜疑就隨意的傷害凡人?他怎能因為自己的無能就將怒火發洩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尹鬱閉了閉眼,走過去將昏倒在地上的莊霓抱到了乾草推上。
他閉著眼,將莊霓掀開的衣衫攏緊,手指搭在莊霓的手腕上,莊霓被他的真氣所傷凶多吉少,本就孱弱的身體這下更像是漏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軟踏踏的,像是沒了骨頭。
強烈的愧疚感幾乎要將尹鬱淹沒致死。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掌間傳輸到莊霓的體內,卻如泥牛入海,毫無蹤跡。
尹鬱唇邊不斷的溢位鮮血,他本身舊傷未愈,這下跟不要命似的把自己的靈力輸送給莊霓,丹田內靈力枯竭,隱隱作痛。
終於,在莊霓的氣息平穩過後,尹鬱才緩緩的抽回所剩無幾的靈力。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扶著木柱喘息了片刻,頭暈目眩,身體幾乎沒有力量支撐。
傷勢重的他即將要昏過去,可他不敢入定打坐,不知從何時起,入定打坐成了他最恐懼的事情。
尹鬱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正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的心已經不淨了,尹鬱知道,心魔已成,他縱使拼盡全力的去抵抗,也還是沒能逃脫過魔頭的抓捕。
大口的鮮血噴薄而出,尹鬱跪倒在地,面如金紙。
尹鬱卻不敢昏過去,他無望的抬頭看向天空,霧濛濛,灰沉沉,似乎連老天都在嘲笑他愚笨。
尹鬱呢喃道:「師尊,是徒兒無能,辜負了您的重託。」
滴滴鮮血落在地面上,他低著頭以跪拜的姿勢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身後,莊霓早就已經醒了過來。
這傻和尚,他不過演一演誆一誆他就心軟信了他。
「真不知是該說你愚笨還是說你蠢?無用的善良,只會害人害己。」
莊霓的眸光悠悠,他不曾發覺自己的眼神已經從無謂的散漫變為了刻骨的溫柔,只要他想,他可以是天底下最好的愛人,最溫柔的情人。
陡然間,莊霓陰狠的看向天空,看向虛無處,他昂首下巴輕揚,倨傲而輕蔑,莊霓冷笑道:「何必躲躲藏藏,有損你聖人的威名啊。」
虛空中,一名男子憑空出現,他腳踏雲層,俊美的臉如千年不化的雪峰,懶淡的瞧著這世間萬物。
莊霓陰蟄的神色猶如毒蛇,要即刻就把無為的命給奪來。
他們二人,一個淡雅出塵,一個邪魅狷狂,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生出決然不同的兩段絕世的風采。
無為道:「你破除封印已經耗費心力,你已不是我的對手。」
莊霓露出森森的白牙:「是嗎,那你怎麼還不動手,是你那虛偽的善心發作還是你在害怕什麼。」
無為道:「我無需殺你,只消將你封印讓你永世不得出來再危害人間。」
莊霓張狂大笑,他長發飛舞,紅色的袖袍捲起長風,笑夠了,他道:「無為老賊!你若是能封印我又何必叫這個蠢和尚來對付我?」
他冷哼出聲,不屑道:「你明知他不是我的對手,卻任由他在我手下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