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蔣易冥的整個背部都被灼傷,早就該在他脫離危險的那一刻轉院,去私人醫院接受更好,更精心的治療。
他一直拖延著沒走,就是為了等林鬱。
在醫院的最高層,靜的彷彿能聽到呼吸聲。
林鬱很快就打聽到蔣易冥在哪個病房,他透過門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因為傷口,他不能躺下,只能側臥著,一個一米八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如同蝦米一樣窩在小小的病床上,看上去有些可憐。
他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蔣易冥正醒著,見是林鬱來了,眼睛一下子就變得亮晶晶的,仿若連整個房間都被照耀的熠熠生輝。
林鬱再次見到蔣易冥,不再是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的蔣易冥,他雖臉色蒼白,身型也消瘦了一大截,可精神氣看著還不錯。
蔣易冥舔了舔乾裂蒼白的嘴唇,喃喃道:「林鬱?林鬱……」
他一連叫了好幾聲,從他出了酒店一路到這裡,直至他站在自己的跟前,蔣易冥歐不敢真的相信林鬱過來看他了。
他已經做好了再將林鬱搶回來的準備。
可終究心裡還是存留著希望。
好在林鬱沒有讓他失望。
蔣易冥癟了癟嘴,聲線裡帶著委屈,「你怎麼現在才來。」從我醒來,我就一直在等你來。
林鬱點點頭,並不回答他:「你好些了。」
背後的傷口還是又疼又癢,醫生說必須儘快轉院,否則就會感染,肺裡的傷口連著皮肉和血管,他全身上下的血恨不得換了三遍。
即使這樣他也不想讓林鬱擔心,他知道林鬱心最軟,只道:「好些了。」
林鬱看了看他蒼白到無血色的臉,心知他沒說實話。
林鬱抿了抿唇,強行讓自己從擔憂中抽離,不用他擔心,蔣易冥自會有最好的醫療和照顧。
可是看著蔣易冥那雙如同狗狗在討好主人時的眼時,他卻說不出口了。
蔣易冥的眼珠本生的比常人要黑深一些,冷峻時,張揚時,這雙眼睛始終冷靜沉穩,如同飽含魔力的深淵,能拖拽著人不斷的往下墜。
現在著雙眼可憐巴巴兒的,正在討好的看著自己。
能為自己的情緒波動而波動,這是他多少年來夢寐以求的。
現如今,也唯有一聲嘆息。
林鬱側過身不去看蔣易冥,道:「我今天來是來向你告別的。」
蔣易冥的臉色陡然的變了,他握緊拳頭,聲色發緊:「什麼意思。」
林鬱望著窗外,天色很藍,澄淨透徹,他開始想自己以後要在哪個鄉鎮生活,或許還可以在院子裡開闢一塊地,種點東西什麼的。
他道:「蔣易冥,謝謝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說過吧,從前的那些事我不再怪你了。可那並不代表我還能自如的像往常一樣對待你。」
「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自己這六年,如何像個傻子一樣的在期待你能愛我,我就會想到父親的臉,想到過去的種種。蔣易冥,你說寧願我討厭你,恨你。」
他嘆了口氣,「可恨人也需要力氣,我太累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恨你,或是討厭你。如果你對我還有一些愧疚,請你放下吧。」
「因為我已經放下,我不會祝福你,也不再討厭你。就讓我們彼此體面的道別吧。」
「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你打算怎麼做,再次消失,準備讓我再也找不到你?」
蔣易冥一步步逼近林鬱,他垂著頭,姿態是進攻侵略的,聲音卻是哀求著的,「林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好好愛你,讓我們重新開始,我會治好你的臉,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