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是有何事?”
“賢妃娘娘方才去皇上那兒了,”平順道,“還帶著晚寶林親手做的紅棗糕。”
“晚寶林?紅棗糕?”淑妃冷笑一聲,“還真懂得投其所好。”
不過,魚倒也真是上夠了。
“憶梅。”
淑妃輕輕喚了聲。
憶梅會意,立刻上前,把早就準備好的一袋銀子塞到平順手裡:“公公今日辛苦了,這是娘娘請公公喝茶的錢。”
平順立刻眉開眼笑,拱手行禮:“多謝娘娘!多謝娘娘!那奴就不打擾娘娘了,奴先行告退。”
平順忙把銀子塞進懷裡,邊說邊往外退。
“平順公公且慢。”
淑妃卻忽然壓低聲音笑道:“有些事,公公應該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吧?”說著,瞥了眼他揣在胸口鼓出來的銀子,“旁人給再多的銀子,也不能說。”
她雖然笑著,平順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奴知道,”平順忙道,“多謝娘娘提醒。”
“憶梅,出去送送平順公公。”
憶梅會意,忙領著平順出去了。
淑妃仍彎下身子,提著筆,蘸了墨汁,在紙上臨著她的字帖。
燭淚滴落,在燈臺裡凝成一小片淡淡的淺紅。
“娘娘,已經辦妥了。”
片刻後,憶梅走進來。
“這種眼見錢開的東西,用起來雖說好用,但也確實麻煩。”淑妃頭也不抬,只冷聲笑道。
“娘娘放心,既是眼見錢開,那便更是惜命。畢竟,有錢花,也得有命享不是?”
“你說得對,”淑妃笑笑,“不過這後宮之中,有錢、有命、有權,三者缺一不可。”
她盯著自己字帖上的字。
筆鋒飄逸,飄若浮雲,矯若驚龍。
淑妃把字帖丟到一邊,信筆寫了起來:“從前本宮一直以為本宮是個清雅的人,”她提著筆,在紙上留下凌厲的一筆,“但入了宮才發現,這一切,本宮都想擁有。”
憶梅只低著頭,站在一邊不說話。
“平順既然這樣說了,那剩下的,就不用本宮教你了吧?”
淑妃筆一收,把字帖吹乾。
“奴婢知道,”憶梅笑笑,“東西,奴婢早就準備好了。”
淑妃拿著自己的字帖看了又看,心中甚覺滿意。
這樣凌厲的字,才配得上她。
她把這幅字掛在牆上,視線又越過它望著窗外的月光。
銀白如霜的月色穿透了綠雲似的樹冠,落在地上。
天上,一彎月亮高高照著,宛如一把不知會落在誰頭上的鐮刀。
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