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有一紫衣大臣起身,拱手行禮,“臣有一言。”
元嘉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硬生生把怒氣壓了下去,笑道:“鬱愛卿請講。”
“貴妃舉止失當,臣代貴妃向皇上請罪。”
“只是,雖然如此,但貴妃好歹是我鬱氏一族出來的,她若是出了事,臣實在不好同臣的兄長交代,”光祿大夫道,“故而,臣如今想厚著臉皮,懇請皇上念在我鬱氏一族的苦勞上,饒過貴妃這一次。”
饒過貴妃?
眾宮妃對視一眼,又默默盯著自己面前酒杯裡的酒。
小小的“鏡面”,卻映著各異的心思。
元嘉帝端起酒杯,又笑:“愛卿這是拿功勞來威脅朕嗎?”
“臣不敢。”光祿大夫忙道。
“不過鬱愛卿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元嘉帝嘆了口氣,“只是貴妃畢竟干犯宮規,朕不得不罰。”
“這樣,奪去貴妃鳳印,交由賢妃掌管,淑妃協同賢妃一同處理後宮諸事。貴妃降為玉婕妤,即日起在露華宮閉門思過,無朕旨意,不得外出。”
元嘉帝笑著望向光祿大夫:“鬱愛卿,你覺得如何?”
“臣謝皇上垂憐。”
“只是,”元嘉帝又笑笑,“功勞也好,苦勞也罷,總有用完的一天。鬱愛卿,族中小輩也該多約束約束,學學規矩,免得到時候又出了岔子,弄得今日一般。你說是也不是?”
他手裡端著一隻小小的酒杯,輕輕晃了晃。
雖然含著笑,他的視線卻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光祿大夫只得垂首稱是。
元嘉帝終於滿意,仰起頭,一把把杯中的酒水飲盡。
忽有一小內侍急急忙忙跑進來,附在安王耳邊耳語幾句,安王臉色大變。
“六皇弟,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元嘉帝問。
安王忙起身:“皇上,臣弟的兒子失蹤了。”
“兒子,”元嘉帝想了想,“可是已故安王妃所出四公子?”
安王垂首:“是臣的二兒子,沈月溶。這孩子一向膽小,臣十分擔心,望皇上允臣弟派人尋找。”
元嘉帝點點頭。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新換的紅燭又慢慢融化,漸漸短了一截兒。
換蠟燭的小內侍望了望外面的天。
月已西斜。
地上也凝著一層白霜。
終於,一個侍衛進來,抱拳:“皇上,二公子找到了。”
“如何?”安王忙起身問。
“山崖陡峭,二公子已經昏迷,怕是凶多吉少,”侍衛稟報,“屬下已經喚太醫前去救治。”
“只是……”
“有事就說啊。”安王焦急。
侍衛卻道:“只是山崖下面還發現了一具宮女的屍身,是玉才人身邊的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