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瑛冷冷道,“羅興文你說實話吧,回來找我是因為房子拆遷是不是?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自己買的,跟你沒一毛錢關係,你想看著我孃兒倆有錢過得好了,就來分一杯羹,哪有這麼好的事?全世界好處都讓你姓羅的一個人佔了是吧?我再說一遍,你做夢!”
樓梯間裡短暫的安靜。
簡澄站在門口往下看,聽著阮紅瑛那些話,整個人渾身僵冷,手指攥得發抖。
過了片刻,羅興文似乎是被戳中痛處,有點歇斯底里:“阮紅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不用我說吧?看你十幾年都單著也沒人要,都人老珠黃了,我還肯回頭來要你,你就該感恩戴德!”
阮紅瑛氣笑了:“你放屁。”
“你要不答應,我天天來這兒找你。”羅興文耍起無賴來,“到時候街坊鄰居都知道了,你臉上過不去,不照樣得從了我?”
“隨便你。”阮紅瑛懶得再給他一個眼神,嗓音平靜而冷淡,“你敢再來我就報警。”
說完轉身便要上樓。
“你還敢報警!我呸!”羅興文粗暴地拉住她,“你他媽報一個我看看?長本事了啊臭婆娘,老子是你男人,你看你報警誰管!”
簡澄盯著這個粗鄙醜陋的男人,大腦僅剩的清醒完全被熊熊燃燒的怒火所取代,再也不受理智的約束,從玄關櫃子上拿起酒瓶,衝下樓去。
兩個人拉扯間,她一瓶子用力砸在羅興文頭上,一瞬間血流如注。
羅興文抱著頭痛苦地倒下去。呻吟著,抽搐著,糊滿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目光裡夾著不可置信,和濃濃的怨恨。
(二更)不跟我結婚,你……
一個半小時後,派出所。
有醫生在隔壁給羅興文處理傷口,男人的痛呼聲和粗俗不堪的罵罵咧咧時不時侵襲耳膜,簡澄眉頭皺得比小山還高。
阮紅瑛怕她害怕,一直握著她的手。
“小姑娘,正當防衛可以,但是防衛過當就不好了啊,況且那人還是你父親——”
“他不是。”簡澄仰起頭看著正在教育她的警察叔叔,滿臉倔強。
警察叔叔才想起這兩位家長似乎是離婚了的,略侷促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繼續教育她:“不管怎麼說,以後可千萬不能拿酒瓶砸人腦袋了,這是沒什麼大事兒,皮外傷,萬一給人砸出個腦震盪,甚至更嚴重點,那可是要拘留甚至坐牢的。”
“好了好了,警察同志。”阮紅瑛趕緊捂住她耳朵,把人摟懷裡,“她知道錯了,你別這麼嚇她。”
“唉。”警察叔叔點了下頭,“那沒問題的話,寫個保證書,籤個字,就可以回去了。”
阮紅瑛連連道謝:“好的,多謝同志。”
“回去好好教育女兒,遇事不要那麼衝動。”
“是的是的。”
寫完保證書出去的時候,羅興文那邊也正好出來。
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藍色條紋t恤上也沾著血汙,看上去十分狼狽。羅興文上一秒還對警察點頭哈腰,待看見她們時,整個人便像一頭驟然甦醒的獅子,支稜著就要衝過來,嘴裡還大喊:“阮紅瑛,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連她老子都敢打!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跟你沒完!”
警察拽著他,語氣嚴厲:“注意點兒態度!還想寫保證書是不是?”
話音剛落,從派出所門外傳來一道磁沉又威嚴的嗓音:“你跟誰沒完?”
眾人聞言都轉頭看過去。
只見玻璃門後立著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夜色裡,更顯得輪廓深邃,不怒自威。
不僅阮紅瑛和簡澄愣住,連羅興文這個潑皮無賴都被震懾住了。
周宸明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