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澄卻愣了一下:“啊?”
“人家早就請過你了。”他手臂打了個圈,把車子拐彎,嗓音裡還夾著點嘆息,“是你太磨蹭,姍姍來遲。”
簡澄雲裡霧裡的,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幹過那種沒品的事。
可週寂川似乎不打算繼續把這事掰扯清楚,換了首歌,還把音量調大了些。雖然不至於刺耳,但顯然已經不適合聊天。
車子平穩行駛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音箱裡播放的是一首《獨家記憶》。
聽到副歌后半段的時候,她緊緊攥住纖薄的裙襬。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誰也不行,從我這個身體裡拿走你……”
在低沉沙啞的男聲中,她淺眠了一小會。再醒來時,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兩邊都是黑壓壓的田野和星星點點亮著光的農戶。
但他們很快下了高速,經過一條鄉間小路爬上山。
山崖上早就有不少人了,似乎開的是一場小型派對。串燈在附近的樹幹上製造出火樹銀花的景象,也勉強照亮了整片崖頂,和上面擺放的桌椅和食物。
桌子上還燃著蠟燭,最中間有一個五層的豪華蛋糕和香檳塔。
角落處用投影儀播放著電影,山上溫度低,好幾個人開啟汽車後備箱,往後備箱裡鋪了毛毯,相擁而坐,看得津津有味。
周寂川帶著她越過一些人,走向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年輕男人,對方便打發掉正在說話的朋友,看過來:“來了老周。”
“嗯。”周寂川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生日快樂。”
那壽星眉笑眼開,一邊說一邊接過去:“你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
他剛準備看禮物是什麼,目光瞥見周寂川旁邊的簡澄,稍一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這是……女朋友?”
周寂川不置可否,笑了笑。
八字還沒一撇的,簡澄可不想這麼被誤會,連忙代替他解釋:“不是的,我就是來看煙花。”說完覺得似乎不太妥當,連忙補充:“生日快樂噢。”
“謝謝美女。”壽星一臉瞭然,但也不戳破。
周寂川身邊什麼時候帶過女的?這個明顯就是有情況。
這宴會看著熱鬧,但其實想不被打擾也不難。
周寂川一直跟她在一起,好幾個躍躍欲試的男人也就沒敢上前來,只有三三兩兩和他打招呼的,說幾句就各自玩樂去了。
他們也把車開到投影螢幕前,在後備箱鋪了他的外套,簡澄坐在上面,也就不覺得冷了。
電影放的是一部老片子,《傲慢與偏見》,女孩子們很愛看,典型的富家公子追妻火葬場情節。
簡澄也看得津津有味,反而是一旁的周寂川,無聊地喝著氣泡酒,兩眼無神地盯一會兒螢幕,又興趣缺缺地轉回來,看她時眼底才有了光。
女孩穿著素白的裙子,長髮披肩,側臉輪廓清秀,一雙專注的小鹿眼楚楚動人。
周寂川望著她,思緒毫無章法地隨處飄蕩著。
似乎從某個時候起,她就開始經常穿裙子了。不像初見時總是t恤長褲,頭髮也就隨便扎個馬尾。
高考後她燙了頭髮,是很浪漫的法式卷,看上去更像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讓他再也沒辦法覺得,她還小,還能等等。
接近零點的時候,電影結束了。
在大家意猶未盡的唏噓聲中,簡澄打了個哈欠,眼睛卻睜得特別大,轉過頭問:“什麼時候才有煙花啊?”
周寂川見她一副小孩過年守歲似的期待神色,滿眼寵溺:“快了。”
話音剛落,崖邊有人在喊:“放煙花了放煙花了!還有仙女們的仙女棒!要的趕緊來搶!數量有限售完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