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手中奪過屬於自己的權力,謝氏這把利刃,便也到了封鞘之時。與謝氏牽涉太深,於你並無好處,真正將你撫養長大的是二叔,而非謝氏,你根本沒必要蹚這灘渾水,更不需為了幫謝氏而將自己與二叔陷於危難之境。”
“你這份恩,謝氏也還不起。”
蘇文卿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更無須謝氏來還。”
謝琅便問:“上一世二叔的下場,你還記得麼?你這般做,又置二叔於何地?”
蘇文卿:“義父會支援我。”
謝琅搖頭一笑。
“只要對前線戰事有利,二叔自然無法開口反對。可他難道真的不在意你的安危麼?自你假意投入衛氏麾下,他可有睡過一日的安穩覺?兵部尚書固然風光無限,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坐上這個位置,不僅你自己,連二叔和謝氏都將被推上風口浪尖,成為諸世家眼中釘肉中刺。上一世我們都沒有選擇,這一世卻是有選擇餘地的,你若真為二叔考慮,便應及時抽身而出,而不是將他和自己一道往火坑裡推。”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自到上京以來,進出行轅,都是避著外人,以你的細心與謹慎,外有蒼伯和二叔派的暗衛在,尋常眼線輕易無法追蹤到你,可那日大朝會兵變前,衛憫緣何突然發現了你與二叔的關係,並利用你將二叔挾持至烏衣臺?”
蘇文卿慢慢轉過頭。
問:“世子這話,是在懷疑文卿與衛氏勾結,謀害義父麼?”
謝琅照舊搖頭。
“我是個愚人,沒有玲瓏心腸,也沒有高深算計。我只知,此事一出,加劇了謝氏與衛氏的矛盾,徹底將謝氏推向了陛下那一邊。自然,謝氏的立場,本來也只有忠君報國一條路。之後韓蒔芳及時派人送來令牌,解了我燃眉之急,我再無後顧之憂,在大朝會上可以無所顧忌拼死護君,一切都是那般巧合,順利成章。”
“此事我不想深究。但是文卿,我希望你記住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要將二叔牽涉進這些紛爭裡來。”
“今日我言盡於此,如何抉擇,你自行考量。”
謝琅轉身離開。
蘇文卿捏了下拳,突然開口問:“世子便如此自信,將
來世子或謝氏不需要我的幫助麼?”()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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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說得乾脆利落。
停了步,沒有回頭。抬目望了眼依舊飄飛的雪花,接著道:“上一世的恩情,我銘記於心,不會忘記。這一世,你有何要求,盡皆提出,只要不違背律法公理,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替你辦。”
蘇文卿望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風雪中,隱在袖中的手,再度用力攥緊。
大淵朝普通京官薪俸不算高,如孟堯這樣的七品主事更是堪稱微薄,因而休沐期間,孟堯除了除夕那兩日在魏府待著,其他時間都在街上支攤,替人寫書信賺些銀錢。新年往家中寄信的人多,一整個午後,平日無多少人問津的書信攤前都排著長隊。再加上孟堯脾氣爽朗,價格出的公道,無論多長的信,都能耐心聽著操著各種鄉音的寄信人口述完,一字字認真寫下,錢也不多收,遇到過於貧寒的還直接免受銀錢,百姓都喜歡往他這邊排。
眼瞧著夜幕即將落下,還有許多百姓沒有排到,人群不免有些急躁。
道邊,魏驚春從魏府馬車上下來,穿過人群,來到孟堯面前,沒好氣道:“快隨我回去。”
孟堯抬頭:“雪青?”
魏驚春直接拿掉他手中筆,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給人寫信。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文卿在北里設宴,宴請同窗,上回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