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
謝琅不由再度皺眉。
今夜鬧成這樣,這人若真使性子和他鬧一場,他也不覺得什麼,無論如何,他半道離席是有些不周全,無論道歉、哄人還是其他補償,便是抽他兩巴掌,他都認了,偏是這種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態度,讓他覺得憋悶不已。
“裝什麼裝。”
“若不是吃味,怪我半道出去,你會招呼不打一聲,便自行離開?”
他最煩人不好好說話,語氣便也冷了下來。
說著大剌剌在床邊坐下,正色道:“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二叔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出於禮貌,過去打個招呼而已。你若不高興,可以當場就說,何必事後給人擺這種臉子。”
衛瑾瑜並不想大半夜和他吵架,本心講,他提前離開,只是覺得,謝琅進了那座包廂,一時半會兒多半不會回來而已。
他雖並不在意此人去陪誰,侍奉誰,但一個人在外面吃飯,總歸是沒什麼意思的。
“世子多慮了。”
衛瑾瑜目光平靜,語氣也平靜:“我提前回來,只是因為吃飽了,不想浪費時間在外面,想回來看書而已。”
“沒有與世子打招呼,是因為我並不知道世子在哪個包廂。”
“世子若真如此介懷此事,我向世子道歉,成麼?”
謝琅默然,並未得到任何寬慰,他豈能不明白,這話聽著寬容,比罵他一頓還令他難受,因這意味著,這個人,根本不在意有沒有他陪著,也根本不在意他這個人,甚至,根本不在意那一頓飯,所以才能擺出這麼一番無所謂的態度。提前離開,也只是覺得,這頓飯耽擱了人家的時間而已。
在這人眼裡,那桌子最便宜的水席,只怕都比他值錢。
那過去那麼多天,他們一起下館子,一起吃飯,又算什麼。他難道,只是一個陪吃飯的工具麼。
“衛瑾瑜。”
謝琅第一次喚了這個名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問:“你這個人的心,當真是木石做的麼?”
衛瑾瑜手指輕頓,按著書頁,沒有說話。
謝琅深吸一口氣,道:“行,算我自作多情。”
語罷,撩袍站起,轉身而去。
雍臨正抱劍站在廊下(),發愁世子爺和二爺的關係要如何緩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突然見謝琅黑著臉從屋裡出來,嚇了一跳,忙問:“世子去哪裡?”
謝琅沒理他,直接讓孟祥去牽馬,而後喝令人開啟府門,騎馬出了門。
孟祥也一頭霧水問雍臨:“世子爺這是怎麼了?馬上就要宵禁了啊,難道殿前司有什麼緊急公務麼?”
雍臨頭皮發麻,也迅速吩咐親兵去牽馬,道:“別提了,世子爺身上還有傷呢。”
這一會兒一出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除了在國子學,衛瑾瑜在府中作息一向很準時,看了小半個時辰書,躺下睡了,第二日早晨醒來,發現身側是空的,被褥也整齊擺放著,全然沒有動過,才知謝琅竟一夜沒回來。
衛瑾瑜以為對方去了書閣,也沒在意。
等盥洗完,換好衣袍,推門出去,見孟祥一臉焦急徘徊在廊下,問清了原委,方詫異問:“他昨夜都不在府中?”
“是啊,自打亥時那會兒騎馬出了門,就一直沒回來,雍臨跟著一道出去了,也沒回來。”
“世子離開前,可與公子說什麼了?”
衛瑾瑜還沒說話,外面忽傳來腳步聲,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前面的肩寬腿長,身形優越,面色陰煞,是謝琅,後面並手並腳跟著雍臨。
謝琅像是剛扎進河裡遊了一圈似的,一身束袖箭袍全部溼透,烏髮滴滴答答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