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藥麼?”
那聲音壓抑著顫抖。
“沒有。”
衛瑾瑜保持平靜輕鬆語氣。
“你既然知道了內情,便應該知道,這毒是我自己根據古書記載,下到自己身上的。書上沒有記載解藥。”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任何事實和細節。
衛瑾瑜以為謝琅會崩潰,發瘋,但謝琅沒有。
謝琅神色從容而鎮定,彷彿已經為這一刻做了無數準備,道:“我會找到解藥。”
除了眼眶更紅了些,胸膛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震顫,他的表現,彷彿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在啃一場難打的仗,而不是一個無解之毒。
但這種鎮定,更令衛瑾瑜擔憂。
“謝唯慎。”
衛瑾瑜正色道:“這不是你的錯,也與你無關。”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早在當初做下選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命運。”
“而且,我不後悔這樣的選擇,也從來沒有痛恨過它的存在。”
“它幫我擋掉很多麻煩,讓我日子好過了許多。”
“我希望,你不要用此事折磨自己,否則我會感到愧疚難安。”
然而謝琅怎麼可能不難過。
自從猜到事情真相,他在西京查閱了很多書籍,走訪了很多郎中,得知了很多細節。
他甚至於深夜痛哭。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根本不像衛瑾瑜描述得這麼雲淡風輕。且不提下毒的過程如何殘忍,毒與身體融和的過程如何痛苦。
因為劇毒的存在,他身體羸弱,比常人更容易發燒生病,這麼多年,不知多受了多少病痛煎熬。
而這樣的苦,
() 他受了兩世。
他如何能釋懷。
如何能不介意此事。
又如何能原諒那些始作俑者!
他甚至痛恨自己。
沒有早一些發現真相,甚至還那這事譏諷他裝可憐賣慘。
他明明是最先知道真相的那個。
“我會找到解藥。”
謝琅重複了一遍。
衛瑾瑜沒有再就此事發表意見,免得太打擊他意志,而是轉了話題,問:“裴北辰是怎麼允許你來到上京的?”
“我勢在必行,我們都明白,真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只有兩敗俱傷下場。他沒必要讓自己麾下三萬兵馬全部葬身西北。所以,我按照軍中規矩,與他比了三場。”
“你贏了?”
“沒錯。”
謝琅說得輕鬆。
衛瑾瑜若有所思、覺得事情可能還有其他內情的同時,也終於順著他的話,後知後覺明白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從何而來。
“你受了傷?”
“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礙事。”
衛瑾瑜自然不信。
裴北辰的實力有目共睹,謝琅能贏下來決計不容易。
但現在更要緊的顯然有其他事。
衛瑾瑜沉吟片刻,忽喚:“謝唯慎。”
謝琅抬頭去看。
衛瑾瑜:“你是如何打算的?”
風吹起帳門。
千帳燈火同時映入二人眼眸之中。
謝琅笑了笑,語調堪稱溫柔,但那溫柔之中,是毫不昭示的野心。
“左右已經做了亂臣賊子,我自然是將這‘亂臣賊子’四字坐實到底。”
衛瑾瑜不意外這個回答。
咳了聲,道:“但眼下並不是攻打上京的最佳時機。”
“除了京營,上京城內尚有三萬玄虎衛和兵馬司兵馬,顧凌洲雖已卸甲多年,但統兵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