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解釋,只有愛慕。
且是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愛慕。
就算當年的冤案真相大白,就算大仇得報,梁音也依舊選擇將這份愛慕永遠埋在心底。
這是一個文人的堅守。
亦是一個文人對愛慕之人最大的敬重。
天地之間,能知曉這份愛慕的,大約只有他們和墓碑前一顆顆鮮豔欲滴的櫻桃。
“然這對於梁音而言,已經足夠。”
謝琅道。
“是啊。”
“只怕連我母親,都未必知曉他的這份愛慕。”
“世人所聽所聞,甚至都是宮宴之上,他狂傲輕浮,仗著才高,對我母親不敬。然當時當日之事,恐怕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全貌了。”
兩人一道在墓前拜了三拜,謝琅正色道:“長公主,衛大人,晚輩與瑾瑜即將成婚,今日過來,是告知一位一聲,
請一位放心,晚輩一定會照顧好瑾瑜,讓他平安喜樂,一生無憂,再也不必受苦。”
衛瑾瑜則道:“他叫謝唯慎,長孩兒兩歲,雖然做過很多混賬事,但對孩兒很好很好,今日孩兒帶他來見父親母親,希望父親母親能喜歡他。”
清風溫柔拂過墓邊花草,彷彿一聲聲迴響。
一人相視一笑,攜手起身。
踏著滿地花草香,往皇陵外走去。
天子大婚,恩澤還惠及到了牢獄裡。
刑部大牢,衛雲縉、衛雲昊和一干衛氏子弟皆穿著囚服、戴著鎖銬,和其他犯人一樣,排隊領糖。
衛雲縉已經心如死灰。
衛雲昊仍心有不甘,看著牢頭遞來的喜糖,他眼中劃過濃烈的恨意,直接抬腳,將整顆糖碾碎。
“大膽,御賜之物,你也敢毀,你也配!”
牢頭還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拎起鞭子便是一頓狠抽,並吩咐獄卒:“餓他一天一夜,誰也不準給他飯。同獄連坐。”
夜裡,衛雲昊飢腸轆轆躺在乾草上。
衛雲縉看他一樣,麻木苦笑:“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自討苦吃?”
“自討苦吃?”
衛雲縉發出嗬嗬冷笑。
“什麼喜糖,他這是故意報復。”
“報復昔日我們在衛氏欺侮他。”
“他要把昔日我們欺侮過他的,一分分討回來。昔日大哥斷他的水糧,他便要找藉口斷我們的飯食。”
“我的好大哥,也就你這般天真。”
“他是什麼樣的性情,你以為你不反抗,便會有好日子過麼。”
——
天子大婚,四方來賀。
定淵王要鎮守北境,特意派了長子謝瑛和幼子謝三郎代表謝氏來參加婚儀,穆蘭芬自上回提親之後,就直接留在了上京,親自給兩個孩子縫製喜被新衣,甘寧恰好要入鳳閣就職,特意算著時間提前從西京趕回,和夏柏陽一道獻上西京青州兩地賀儀。
楊清、孟堯、許劭、鍾由等人亦代表各部送上禮物。
分量最重的禮物自然由顧凌洲送出,是一把藏於顧氏兵器庫的傳世名弓和一架名為蒹葭的古琴。
梁音獨身一人,家底不比顧氏,送上的禮物雖稱不上多貴重,但親自坐鎮禮部,盯著所有細節和流程,老媽子一般忙前忙後,卻是最辛苦的一個。
而最後送來的禮物則來自南疆。
以平南侯裴北辰的名義送來,裡面裝的卻是幾冊十分有趣的遊記和兩枚同心結,皆用質地上乘的翡翠打製,遊記裡夾著紙條:瑾瑜,賀新婚,裴昭元。
婚儀於傍晚舉行。
謝琅身穿繡著以雙狼奔行為圖案的大紅吉服,騎著高頭大馬,在飛星、流光一營大將的簇擁下來到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