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著鮮血和硝煙的氣味拂過之時,封燃晝如此說道。
謝挽幽抿唇:“不應該啊,有山河社稷圖在,人間再怎樣都不會亂成這種要毀滅的樣子吧。”
山河社稷圖與人間的氣運息息相關,有山河社稷圖在,人間再怎麼亂,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幅氣數將盡的局面。
唯一的可能,就是——
“難道,山河社稷圖也被——”
謝挽幽與封燃晝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想說什麼。
謝厭已經取走了孽鏡臺與定坤珠,說不定,連山河社稷圖也被他取走了。
謝挽幽看了眼謝灼星的小腦袋,無奈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封燃晝思忖片刻:“山河社稷圖雖疑似消失,但我們也並非什麼都不能做,修士不能直接干涉人間王朝的命運,但,可以間接地干涉。”
這又觸及到了謝挽幽的知識盲區,她不由虛心求教:“什麼叫‘間接干涉’?”
封燃晝握住她的手:“隨我來。”
他們掠過哀鴻遍野的人間上空,來到了一條官道上,封燃晝似乎是有目的的在尋找,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隊押送囚犯的隊伍。
兩人隱沒了身形,藏匿在隊伍旁邊,很快探知到了關於這個隊伍的訊息。
這個隊伍來自北齊國,而囚犯則是南越國的皇子公主,起因是南越跟北齊打仗,敗給了北齊,這些皇子公主便被南越當成了求和的籌碼,送給敵國當人質。
謝挽幽不明白,封燃晝為何會帶她找到這裡。
似是看出了謝挽幽的不解,封燃晝指著一個方向道:“看到了嗎?”
謝挽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架囚車上方縈繞著的一團雲霧般的紫氣。
“那是什麼?”
“帝王紫氣。”
封燃晝解釋道:“我身上融合了一點白澤的血脈,所以能看到這些東西。”
謝挽幽:“……好吧,那我為啥也能看到?”
封燃晝聞言,一言難盡地看向她。
被盯了片刻後,謝挽幽恍然大悟:“對哦,你現在是我的本命契約獸!”
所以封燃晝擁有的技能,理論上她也能使用。
謝挽幽摸了摸下巴:“所以,那架囚車裡,很有可能關著未來一統人間的帝王?”
封燃晝頷首:“人間氣數並非全然系在山河社稷圖上,還與身負帝王氣運的人有關。如果身懷帝王命格的人意外死亡,人間才會徹底傾覆。”
謝挽幽將目光投向囚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今天不來,身懷帝王命格的人死亡,那人間就真的沒救了?”
封燃晝說道:“可我們恰好來了,說明帝王命格依舊還在運作。”
謝挽幽吐出一口氣,不由感慨:“冥冥之中,難道真有定數?”
封燃晝幽幽瞥她一眼,顯然是覺得她說了句廢話。
“……”謝挽幽默默看天,掩飾尷尬。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愈發陰沉,又是冬季,很快便下起了雪。
押送囚犯的解差罵了聲娘,連忙在路邊找了小酒館,打算喝點酒暖暖身。
他才懶得管囚車裡那些卑賤的囚犯會不會凍死,隨便把囚車往酒館邊一停,便進了酒館的門。
曾經的金尊玉貴的公主皇子,如今只能擠在骯髒的囚車裡瑟瑟發抖,哪怕哀聲祈求,也換不來旁人的一絲垂憐。
不少人放棄了希望,目光空洞地蜷縮在角落裡,等待自己最終的結局。
不管是被凍死,被敵國虐待致死,還是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