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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死了,死於我的弱小和無能。
只因我無力反抗神啟,他想要我活下來,所以在生死對決中, 他死在了我的手裡。
除了他們,還有很多人死於我的手中, 我已經數不清了。
我孤獨地徘徊於各個墓碑之間,一直都想不明白, 死的那個人, 為什麼不是我?
為什麼不是我……
抱著穹濯屍體的時候, 這個想法一直在我的腦海裡徘徊。
穹濯死前, 讓我離開神啟,可我的骨血裡被神啟種滿了咒術,我清楚地知道,我走不了的。
永遠都走不了。
天地那麼大,我卻無處為家。
這種痛苦與絕望,在我親手殺死魔尊後,達到了頂峰。
可就在他死亡的瞬間,一股龐大的力量悄悄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在死前,把畢生修為傳給了我。
為什麼?
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後來,我才緩慢地反應過來,他應該也是希望我能擺脫神啟,獲得自由的吧?
可縱使這股力量能讓我擺脫一部分神啟的控制,又有什麼用呢?我什麼也做不了,救不回任何人。
[或許,你是有機會救回所有人的]
一道聲音忽而在腦海裡響起,它自稱天道,透過它語焉不詳的敘述,我漸漸拼湊出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原來,通天路已經被封了。
原來,孃親體內的善魂仍在異世,留在此間的,是惡魂。
原來……還有一個方法能救回所有人。
我將死的靈魂,又因這一句話開始燃燒。
儘管使用孽鏡臺逆轉時間需要獻祭我的一切,但我不在乎。
我甚至很高興,我的這條爛命,總算有了一點點價值。
2
與海族王女達成合作,是一個意外。
我對她撒了謊,其實我要定坤珠,不是為了利用它的力量開啟孽鏡臺,而是為了提前收集所有神器,為孃親節省時間。
王女說,無論在哪個時間線,命運之線都會帶她找到我,屆時,她會問我要回定坤珠。
我當時沒有回答,只是心中苦笑。
我知道,我或許不會有來生了。
我的魂魄會成為祭品,被孽鏡臺完全吞噬,轉化為孽鏡臺逆轉時空的力量。
她找到的“小白”,不再是我,不再是謝厭。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我悄悄看著她,將她的模樣偷偷鐫刻進心中。
最後一次了,我想,就讓我再放縱一次。
3
獻祭孽鏡臺後,我死了。
但沒完全死。
我從黑暗中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告密的那一天。
怎麼回事?我不應該被孽鏡臺吞噬了嗎?
天道這時告訴我,因為我還有一道執念未消,連孽鏡臺都無法吞下我這縷殘魂,天道憐憫我,才帶著我這縷殘魂回到了這個關鍵的時間點。
但我畢竟只是一縷殘魂,同一個時間線,是不可能出現兩個“小白”的,所以,我只能寄居在這個時間線的“小白”的識海里,透過“小白”的五感觀察這個時間,卻無法影響“小白”的思想,或是跟“小白”產生任何對話。
得知這件事後,我只覺荒謬。
這算什麼?
說好了要將我完全吞下才能發揮作用,孽鏡臺怎麼還給我剩了一魂?
謝家的人已經在毆打孃親,我知道,再過一分鐘,孃親就會被打死。
我看著“小白”撲上去又被踢開,心中只覺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