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嗎?可如果放下了,她為何還要來魔宮裡找他?
明明不用劍穗,她為何還要收?
收了也就罷了,還要一直揣在身上……
封燃晝越想,神色越冷。
這就是她說的喜歡自己?
雪天
煉器室內一片死寂。
封燃晝心情不佳, 揮揮手,把骷髏趕了出去,自己則在一旁坐下,靠著椅背, 幽幽盯著爐裡跳躍的火焰。
他對謝挽幽避而不見, 本想借此讓謝挽幽冷靜冷靜, 放下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謝挽幽確實見不到他的面了,可哪怕知道見不著他,謝挽幽還偏要時不時來魔宮走一走。
魔宮是他的領地,一旦他放出神識,甚至可以洞察到魔宮內任何角落的風吹草動。
謝挽幽一來,這魔宮裡便到處都是她留下的氣息。
謝挽幽死沒死心, 封燃晝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心亂了。
他抵抗著謝挽幽的氣息, 就像抵抗著某種無形無影的招術,然而它們無孔不入, 正在溫水煮青蛙般侵染著他的心神。
封燃晝能察覺到, 一旦他屈服於這招術, 就會變成另一種陌生的模樣。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已經讓他嗅到了隱隱的危險。
可若真讓他拒絕謝挽幽進入魔宮……他卻也做不到。
心緒紛亂,封燃晝煩悶地閉上了眼,打算小憩一會兒, 藉此壓一壓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躁意。
火焰還在噼裡啪啦地燃燒。
在這熾熱無比的高溫當中,有人慢慢靠近了他。
封燃晝倏然睜開眼,便看到謝挽幽正站在他身側, 眉眼帶笑地彎腰看他,一張瑩白的秀美面容掩映在赤紅火光下, 仿若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烏髮如瀑般垂在身前,白皙的脖頸若隱若現。
始料不及之下,封燃晝呼吸微亂,頗有幾分錯愕地問:“你……怎麼在這?”
煉器室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曉,謝挽幽是怎麼找過來的……
謝挽幽彎起唇角:“我會在這裡,是因為你在想我。”
封燃晝別開眼,淡淡否認:“我沒有。”
謝挽幽沒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撫摸他唇下的小痣,臉上依舊帶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封燃晝喉嚨滾動,稍稍蹙眉,伸手按住謝挽幽的手腕,正要下壓的那一刻,卻忽然遲疑了。
就在他遲疑的片刻時間裡,謝挽幽已經不由分說地傾身過來,低下頭,輕柔地吻上了他的唇角,而後伸出另一隻手,穿進他的銀髮當中,輕輕地撫摸。
封燃晝還按著她的手腕,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看到謝挽幽輕顫的睫羽,鬼使神差一般沒有將她推開。
漸漸地,這個親吻就變了味。
今晚的謝挽幽,似乎格外大膽放肆。
她漸漸摟住了封燃晝的脖頸,而後緊貼了上來,坐在了他的膝上,吻著他的唇角,而後遊移到他的耳畔,低笑著吐息:“你好燙。”
封燃晝緊繃著的那根弦好像忽然間斷開了,環住她腰肢的手臂剎那間收緊。
謝挽幽不覺得危險,還在他耳邊笑著問:“你不想親我嗎?”
好似被蠱惑了一般,封燃晝緩緩朝她低下頭。
即將觸碰到她唇瓣的瞬間,封燃晝忽然感到懷中一空,他猛然間睜開眼,方才的謝挽幽已如鏡花水月般消失了,煉器室裡依舊只有他一個人。
封燃晝下意識捻了捻手指,虛幻的觸覺正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發現一切都是夢境後,封燃晝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不願承認方才的夢境代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