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抬眼隨意地打量她一眼,面具下的目光難言輕蔑。
他抬起纖長的手指,從容地從匣子裡取出點咒筆,尾調上揚:“拂霜劍主?久仰啊。”
此人想必就是江映塵的師弟景易了,果然如想象的那樣讓人生厭。
謝挽幽坐在他對面,盯著他那雙指節漂亮的手:“哪裡哪裡,大師言重了。”
她特意在“大師”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難免有幾分嘲諷。
景易聽著有幾分不舒服,粘稠的目光掃過她臉上的面具,又想起了別的事,意味深長道:“方才在議會上,劍主的風采,實在令人傾倒。”
謝挽幽淡淡道:“是嗎,多謝大師誇獎了。”
點咒筆的筆尖落在謝挽幽的胳膊上,景易的手很穩,邊繪咒邊同謝挽幽說話,話語中難掩惡意:“這咒術十分嚴苛,劍主以後一定記住,要好好聽大祭司的話,否則可能會吃一些苦頭呢……像劍主這樣的美人,若是疼哭了,想必會很好看吧。”
謝挽幽有些作嘔,冷笑道:“多謝大師提醒,不過大師一邊說話一邊繪咒,真的不會繪出無效咒術嗎,還是閉嘴為好吧,否則要是被大祭司知道大師翫忽職守,大師恐怕也會吃苦頭呢。”
景易養尊處優多年,還從未見過敢如此擠兌自己的人,一時間竟然氣笑了:“好,很好……希望劍主接下來還能說出如此精彩的話。”
他下筆重了一些,謝挽幽壓住喉間的悶哼,笑了。
神啟是垃圾堆嗎,怎麼聚集了這麼多爛人啊。
景易直接在她的雙臂上都繪滿了咒文,等結束後,謝挽幽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一天殺了這狗東西。
眼看謝挽幽起身要走,正要收筆的景易忽然停頓了一下,對謝挽幽道:“等等,還有一個咒文。”
謝挽幽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他。
景易懷著惡意,伸手點了點後脖頸,用那種近乎殘忍的語氣說道:“劍主的後脖頸很美,在那裡繪製一個咒文,想必會更漂亮吧?”
謝挽幽盯著他看了片刻,緩緩笑了:“好啊,畫吧。”
景易看著她順從地捋開長髮,露出白皙修長的後頸,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落筆在她後頸時,景易目光狎暱地滑過她的肌膚,低笑道:“我喜歡聽話的女人,要是你一直這樣聽話,我不介意偶爾給你開一點後門……”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謝挽幽淡淡說:“不過,我更喜歡報復所有欺辱過我的人,把他們的自尊踩在腳下,會讓我感到十分的快樂。”
景易不屑地冷嗤一聲,不以為意。
她被咒文控制,相當於被他控制,沒有人不害怕被咒術反噬,這小姑娘哪有膽子反抗他?
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
最後一筆落下,景易滿意地打量自己繪製的藝術品,正要出聲,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寒意凌冽的劍光。
長時間的安逸消磨了景易的警惕心,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拂霜劍就已直直刺下,直接貫穿了他的大腿。
一陣劇痛猛地傳來,景易慘叫一聲,顧不上別的,抖著手抓住拂霜劍,想將它拔出去,可這時,一雙纖細的手不慌不忙地按在了劍柄上,微一用力,就將他的腿釘死在了地面上。
謝挽幽傾身過來,打量著景易面具下那雙驚怒交加的眼睛,笑著道:“冒犯大師了,麻煩大師忍耐一下,因為我這人呢,前半輩子被欺負過太多次了,後半輩子實在忍不了別人欺辱我呢。”
須臾之間,景易已經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