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了我,你以後還會有更好,更優秀的孩子,”見謝挽幽搖頭,謝厭好像以為她是害怕生出負罪感,放輕聲音,笨拙地安慰道:“不用自責……小白會明白的,他絕不會怪你。”
謝挽幽還是搖頭,她鼻尖酸澀,幾乎是執拗地說:“沒有什麼別的孩子,我的小白只有一個,無人能替代你。”
謝厭愣住了。
謝挽幽扳著他的肩膀,緊緊抱住了他,聲音哽咽:“你跟我回去,不是還有一縷神識嗎,我們一起想辦法……”
謝厭在她懷中安靜了一會兒,終究是伸出手,遲疑地撫上她的後背。
他退開一些,伸出手指,拭過謝挽幽的眼角,生澀道:“別哭。”
“人世間向來如此,有聚有散,”謝厭說:“你給了我生命,而我也該還你一條命,如此,也算了卻了這一世的母子緣分。”
謝挽幽不斷地搖頭,謝厭微微一嘆,將一枚儲物戒放入她的手中。
“你該走了。”
“不必遺憾,不必難過,也不必傷懷。”
謝厭望著謝挽幽,最後道:“一定要照著我說的做,除了我的血肉,這世上無人再能開啟神器。”
謝挽幽握住他的手,還想說什麼,樹林裡忽然起了一陣大風。
那陣風迎面吹來,謝挽幽只覺自己身體一輕,便朝後飛去,離面前的謝厭越來越遠。
“小白,小白——”
整個亂葬崗開始扭曲、破碎,謝厭站起身,獨自立在墓碑前,遙遙看著她。
“好好活下去。”
他轉過身,謝挽幽看到他走向樹林身處,背影消散在水波般漾出的黑影當中。
謝厭的最後一縷神識……徹底消失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謝挽幽感到眼眶一陣發熱。
面前的場景因眼中的溼意越發模糊,吞沒的亂葬崗的黑暗迅速擴大,直至吞沒了整個世界。
謝挽幽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她感到自己彷彿一片孤葉,飄然零落,又被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輕輕托起。
——直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傳來,謝挽幽身體一重,方才感到自己落在了地面上。
耳邊似乎有數道呼喚她的聲音傳來,謝挽幽睜開眼,愣愣地看著頭頂的天光。
她已經離開了幽冥。
可謝厭,卻被永遠地留在了那裡。
關閉的通冥令墜落在地,隨之落下的,還有一枚樣式古樸的儲物戒。
謝挽幽將那枚儲物戒緊緊握在手心裡,怔然地望著落在一旁的通冥令。
“孃親……”
忽然有一隻熱乎乎的小手伸了過來,放在她的手背上。
謝挽幽抬起眼,便看到了謝灼星寫滿關切的小臉。
“孃親是不是受傷了?不哭了,小白給孃親看傷口,”謝灼星捏起袖子,小心地舉起來,擦了擦她的臉,謝挽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面前的小白仍擔憂地看著她,謝挽幽閉了閉眼,用力抱住了他。
她不會獻祭小白的。
謝厭說的不對,其實,這世上的神不止他一個,不是嗎?
他幾次三番的強調只有他的血肉能開啟神器,不過是為了防止她也生出那個念頭罷了。
他已經用盡全力遮掩,可惜,他並不瞭解謝挽幽,謝挽幽卻極其瞭解他。
謝挽幽逐漸平復下來,抱著懷裡的謝灼星,冷靜地想。
只要打開通天路,師尊便能飛昇,神啟也會作為逆天之物,被放下來的天道主動消滅。
一切都很好,唯一有點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