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白還是認出了這具屍身是誰,它睜大了眼睛,隨即瘋了一般,掙扎著撲向那具屍骨。
“孃親!”
它小心地晃了晃屍身的“肩膀,眼中有淚水滑落:“不……不要這樣,孃親,你醒醒,你醒醒——”
它將自己的臉貼在屍體剩下的半張臉上,試圖感知到屬於母親的氣息,可不管它再怎麼嘗試,得到了依舊是令它感到恐懼的結果。
孃親死了。
那個一直待它不好,一直視它為累贅的人死了。
小白幾乎是茫然地看著這具屍體,忽然間無法將她與孃親聯絡在一起。
它呆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孃親從前受傷,都會喝自己的血治病。
以前能治好,現在也一定能治好!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它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將自己的爪子咬出一道很大的創口,而後舉著流血的爪子遞到屍體的嘴邊,拼命地將自己的鮮血喂到屍體口中。
然而最終,奇蹟依舊未能發生。
它反覆撕開癒合的傷口,任憑自己的鮮血流淌,從最開始的期待,到最後的麻木,它用了整整五天的時間。
五天,它餵了孃親五天的血,可這次,再多的鮮血也換不回孃親的性命。
它幾乎耗空渾身的血液,察覺到自己越發虛弱的時候,它甚至有點慶幸地想,就這樣死去也好,死在孃親的身邊,也好過獨自留在這世間。
彼時的小白還不知道,它是神獸混血,就算耗盡了全身的鮮血,它身上的神獸血脈也不會讓它就此死去。
又過了三天,它從失血過多的昏迷中醒來了。
身旁的孃親身上又圍滿了啃食她屍骨的禽鳥。
它拼命趕走了這些野獸,執拗地坐在孃親的屍骨身邊,又枯守了十天。
十天之後,恰是一個大雨天。
它冒著大雨,用爪子一點點地挖出了一個坑。
雨聲淅瀝,它爪子上的血跡沒入雨水當中,消失不見。
血肉模糊的屍骨逐漸被漆黑的泥土掩埋,它渾身溼透,蹲在母親的墳包前,不再哭泣,眼中唯有麻木。
因它的一念之惡,它終究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這是所有罪惡的源頭,也是他一生悲劇的開端。
雨幕朦朧了小小的身影,它一步步走出了亂葬崗,就此,開始了一生的流浪。
最開始,它靠著偷東西,吃別人剩下的食物為生,後來,它血液的治療效果被人發現,它被人抓住,放到拍賣行上拍賣。
最後,它被神啟派往修真界的探子注意到,探子買下了它,獻給了神啟的首領——大祭司。
天元宗主幾乎是驚詫地打量著被關在陣法裡的幼崽,不可思議地對大祭司道:“它難道就是——”
“是天曜的子嗣,不知為何流落在外,”大祭司聲音裡透出淺淺的笑意:“看來連上天都眷顧於我們,竟給了我們這樣一個驚喜。”
小白蜷縮在陣法當中,麻木地看著這兩人,彼時,它尚未意識到,迎接它的將會是多麼殘酷的命運。
神啟精心地將它飼養了起來,不多時,便計劃對它進行各種試驗。
然而當時小白還未滿五歲,體內靈力無比微弱,神啟對此並不滿意,天元宗主便利用《混元神典》中記載術法,強行將無比龐大的力量灌入了它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