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蒼白而削薄的嘴唇動了動,眼神徒然變得銳利,啞聲質問道:“你在……做什麼?”
謝挽幽:“……”
早不醒晚不醒,非得在這個時候醒,這讓她怎麼解釋?
她真的不是在趁人之危啊!
燃晝
謝挽幽探向他腰帶的手腕被緊緊拽住, 整個場景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謝挽幽意圖不軌時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一陣窒息的沉默中,謝挽幽試圖從他手裡抽出手腕,但沒有成功,這個合歡宗弟子看上去受了重傷, 但身上殘餘的力氣卻出乎預料的大。
他冷冷盯著謝挽幽, 眼中迸發出一種類似於野獸的兇狠目光。
謝挽幽卻沒被他兇到, 因為她忽然發現,他的瞳色竟然跟小白的瞳色一樣,都是一種深邃的灰藍色,這讓謝挽幽不由產生了某些微妙的熟悉感。
她心絃微微一動,因為這合歡宗弟子的眼睛顏色跟崽崽很像,她語氣不免緩和了許多, 同他低聲解釋道:“我是碧霄丹宗弟子,我們丹宗不久前接到合歡宗的求援, 特意來這裡解救合歡宗弟子,你的腰帶鬆了, 我剛剛只是想幫你係一下。”
聞言, 他頭頂的一雙狐耳抖了抖, 神色中明顯是不信。
謝挽幽的視線不經意般掃過他抖動的耳朵尖,手指動了動。
她輕咳一聲,無奈道:“真的,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難道還能對你做什麼嗎?”
那狐狸精不說話了,微闔上漂亮的灰藍色眼睛,臉色愈發蒼白, 彷彿剛剛說的那句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但他拽著謝挽幽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狐耳也還警惕地立著。
“……”謝挽幽覺得他像那種不信任人類的野生狐狸。
野生狐狸拽著她的手腕不讓她動, 謝挽幽見他手心血肉模糊,稍稍一動就會滲血,只好由著他抓著手腕。
她蹲得腿麻,有些焦灼地想,師兄師姐他們怎麼還不來?
沉默容易滋生尷尬,謝挽幽試圖跟這個合歡宗弟子搭話:“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他眉頭蹙了一下,沒理她。
謝挽幽:“你昨晚遇到了什麼,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
他終於動了一下唇,說的卻是:“不要搭訕。”
謝挽幽:“???”誰搭訕了?她就是無聊問問而已。
她在這個合歡宗弟子心裡竟然已經是這種形象了嗎?
於是謝挽幽也不吭聲了,瞪著對方那張蒼白虛弱的俊美面容看,忽然發現他唇下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因為混雜在殷紅的血液裡,很難讓人注意到。
但現在謝挽幽發現了,便忽然覺得那顆小紅痣十分晃眼,惑人得緊。
直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謝挽幽才猛然間回過神,匆忙挪開了目光。
兩個師兄匆匆趕來,身上的丹宗弟子服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額頭上全是汗珠,神色也頗為狼狽,顯然剛剛他們救助了不少傷員,好不容易才空出時間來這邊。
聽到腳步聲,合歡宗弟子的狐耳警惕地動了動,謝挽幽卻在此時趁其不備,猛地將他的腰帶給繫好了。
他猝不及防下悶哼了一聲,手勁也鬆了,謝挽幽馬上挪開身子,給兩個師兄讓開了位置。
師兄們沒看到謝挽幽剛剛的動作,手腳麻利地把傷員抬上擔架,邊走邊不好意思道:“剛剛那邊傷員太多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抬完,讓你們倆久等了——道友你還好嗎?還能說話嗎?”
久久沒得到回應,三人往擔架上看了一眼,才發現那渾身是血的合歡宗弟子已經昏迷了過去。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