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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起
只見謝慈一身寶藍色如意暗紋留仙裙,緩緩走來,向皇后見過禮。裙子領口與袖口皆以金線鑲了一圈圓潤的珍珠做點綴,小巧精緻,又不顯突兀。如此純正的寶藍色,襯得她本就白皙的面板更白,而額上那以藍寶石串金線而成的額飾,更是點睛之筆,掛在她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臉上,只叫人覺得美豔不可方物之中,又有些難以接近的清冷。
一時間,在場的郎君們紛紛看得呆住。心想,這盛安城 傾慕之人
她都落魄至此,怎麼還敢如此放肆?今時今日,竟還一點不知收斂性子。
一來,這是皇后娘娘主辦的賞花宴,皇后娘娘今日就在現場,二來,當著人家嫡親兄長的面,欺負人家的妹妹,人盡皆知,謝無度得陛下倚重,是當朝權臣。
眾人一時心思各異,看向金明池方向。
只見謝無度沉著臉,停在謝慈身邊,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等著謝無度發飆。尤其是與謝慈不對付的那些人,幾乎要覺得大快人心。
結果,下一瞬,只看見叫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謝無度在謝慈面前一步之遙處站定,嚴肅的面容驟然間化作關切深深,眉目之間透出無限寵溺,問謝慈:“沒傷到手吧?”
“……”
等等,事情不對吧?
還是說,他們睜眼的方式不對?
謝慈搖頭,但想起謝迎幸說的話,一下子委屈極了,撲進謝無度懷中,告狀道:“她欺負我。”
“……”
到底誰欺負誰啊?
“她說我是來歷不明的野種,你們才是一家人。她還說,我離開長公主府後,她佔了我的院子,用了我的東西,穿了我的衣裳,還故意說來噁心我。”謝慈一樁樁告狀。
謝無度抱住人,拍了拍她後腦勺,順著她的話安慰道:“那怎麼辦?要不,再把她打一頓?”
謝慈努嘴,這倒是不必了。再說了,今日皇后娘娘還在場呢……她心裡才想著,餘光便瞥見皇后娘娘正朝這邊走來。而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謝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忙從謝無度懷裡出來,看向皇后,微垂下頭,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
皇后雍容華貴,氣度不凡,長裙曳地,停在謝慈身側不遠處。她定定看著謝慈,笑了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永福郡主失足跌進池子裡了?大抵是這護欄鬆動了,來人哪,記得叫尚事司的人過來休整一番,免得下回再出什麼差錯。”
謝慈愣了愣,沒想到皇后會這麼說。她抬起頭來,笑盈盈道:“多謝皇后娘娘。”她從前是喚皇后舅母,差點沒改過口來。
皇后掩嘴輕笑了聲,只有意無意看了眼謝無度,道:“斂之可是大忙人,都多久沒來看過舅母了。”
皇后姓許,與弘景帝是少年夫妻,有些感情,如今雖說年紀大了,不如新人得寵,但也得弘景帝敬重。謝無度與謝慈從前都要喚她一聲舅母,她是知道謝無度有多疼愛謝慈的,幼時謝慈便愛黏著謝無度,可以說,謝無度簡直是長兄如父。後來驟然出了事,皇后也拿不準,因此辦這賞花宴時,想著兩邊都不虧待,再觀望觀望。
但方才見著謝無度的態度,皇后心中已經有了數。她便順水推舟,偏心一次謝慈。左右金明池池水不深,淹不死人,不會出什麼大事。
眾人聽著皇后這話,心道,失足?他們又不是瞎子,都瞧得分明,是謝慈推謝迎幸下去的。但也沒人敢反駁,畢竟皇后都已經發了話,再反駁質疑,那不是打皇后的臉嗎?
只是都有些疑惑,怎麼覺著,這武寧王像是一心要護著謝慈呢?不護著自己親妹妹,反而護著假妹妹,也是奇了怪了。
但這話也只敢在心裡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