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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抬眸,與他相望,遲疑道:“但下個月初三,太快了……太倉促,我可不要倉促的婚典……”
她完全沒有準備,就譬如說嫁衣,這十幾日怎麼趕製得出來?三媒六聘,走這流程都來不及吧?
謝無度道:“都是小事,阿慈不必擔心,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謝慈狐疑地打量他。
馬車悠悠行駛,穩穩停在武寧王府前,謝慈扶著謝無度的胳膊下了馬車,往府門裡走。待邁進無雙閣院門,謝慈倏地停住腳步,保持著左腿跨過院門的姿勢,心突突跳個不停,回頭看向謝無度。
謝無度負手而立,站在她身側,神色如常,劍眉微低,輕笑著示意她往前走。
無雙閣從院門到正廳大門的一路上,擺放著好些半人高的大箱子,謝慈沿著那些大箱子往正廳走,那些大箱子綿延至正廳廊下,連廊下都堆滿了。她不過出門與田杏桃吃茶逛個街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一個半時辰,他那會兒人都還在忙,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謝慈心始終浮在喉口,撲通撲通地亂跳,她停在正廳大門口,掃視了一圈,視線緩緩收回,落在眼前的大箱子上,心裡隱約有所猜想。
箱子沒有落鎖,謝慈低垂著眸子,抬手開啟身前的一個,是些金銀珠寶。她合上箱子,問謝無度:“這是什麼意思?”
謝無度含笑道:“聘禮。”
謝慈吸了口氣,側過身說話:“哪有人先送聘禮的?”
跟在一旁伺候的常寧適時遞上一則書,謝無度拿過,再遞給謝慈。謝慈開啟,微睜大了眼,竟是合婚書。
上面是他們二人的八字庚帖,請人合過,乃大吉。謝慈看著那道生辰八字,仍是從前她一直過的生辰,沮喪道:“可……這又不是我的生辰八字,這大吉二字未免不夠真實。”
沒人知道她是何時出生,她的生辰八字為何,自然也就無法知曉是否真是大吉。
謝無度道:“不論是什麼,都是大吉。”
哪怕它是大凶,也只有一個答案,便是大吉。
謝慈將合婚書擱下,跨進房中,再次眼前一亮。房中置著個衣架子,衣架上撐著一身大紅的嫁衣。謝慈快步走近,伸手碰觸嫁衣,奢華華貴,大氣張揚,一眼驚豔的好看,正是她喜歡的型別。
這又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她回身看向謝無度,心緒起伏不定。
謝無度上前幾步,停在她身前,沉聲喚她:“阿慈,於你而言是幾個月,於我,卻是漫長的年歲光陰。”
他是蓄謀已久,且志在必得。
他苦心織造的溫柔網,不容許她能逃脫。他在她身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她便是屬於他的。
謝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話了,她被謝無度這一句話震驚到,從前他已經說過,但她未曾也未敢細想。此刻追溯起來,想到十五載光陰裡謝無度在她人生裡扮演的角色,他們有那樣長的回憶,感慨便如潮水般湧來。
她瞳孔震顫著,被謝無度擁住。
“阿慈。”他再次喚她的名,溫柔而深情,謝慈被他抱得緊緊的,聽見他的心跳聲,亦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我很期待你穿上這身嫁衣,成為我的新娘。”
溫柔而深情的嗓音之下,是他不曾對她表露過的偏執佔有。
謝慈鴉羽似的長睫微抖,她是喜歡眼前這個人的,這個人也很值得喜歡,成婚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她慢慢抬手,繞過他窄腰,輕輕搭在他腰側,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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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漪從上回謝無度來過之後,心中已經做過準備,但仍沒想到,他會這樣急。短短十幾日,怎
麼可能?
蕭清漪蹙眉看向謝無度,不由嘲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