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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說著,眼睛始終掛在她身上,從她眼眸往下打量逡巡,準確地來說,打量這個詞用得並不合適。打量應當是沒什麼激烈的感彩才對,可他滿眼的柔情。
謝慈渾身都不自在極了,夏日裡本就炎熱,她只覺得自己彷彿跌入一片火海,從頭到腳都熱得不行。這種熱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許熟悉,是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他說掌上明珠四個字的時候,特意咬得很重,更加令謝慈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回憶。謝慈快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
“他頗有才華,人也溫柔體貼。”
“那你方才對他如此不耐煩?”謝無度輕飄飄地反駁。
謝慈道:“我對你不一樣不耐煩。我脾氣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謝無度笑意更深:“嗯。”
他似乎沒說什麼,卻又讓謝慈覺得他說了很多。這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令謝慈惱怒,她總覺得謝無度這一句嗯的意思像是在說,那她豈不是也中意他?
謝慈心煩意亂,想到自己的手還被謝無度抓著,再次試圖抽出手,顧忌著外頭的人,還得壓著嗓音,“謝無度!”
好在耳邊一陣腳步聲,梁清遠似乎是走了。謝慈心裡鬆了口氣,正要出聲,卻又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女聲。
是謝迎幸:“慈姐姐。”
謝慈更心煩,她怎麼還陰魂不散呢?不是都把雅間讓給她了嗎?她還要上趕著來煩她。
“幹什麼?”她語氣不耐煩極了,“你有完沒完了,謝迎幸。”謝慈一面說,一面瞪謝無度,讓他把手放開。如果被謝迎幸看見了……謝慈想到,便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哪怕他們已經不是兄妹,可她與謝無度做了太久的兄妹。那重身份的枷鎖彷彿還牢牢地架在她脖子上。
謝迎幸原是見謝慈馬車一直沒動,梁清遠停在馬車前,不知在說些什麼。上一回擊鞠會謝迎幸也去了,不過她不會騎馬,因此並未上場,只在觀鞠亭中遠遠看著。
她看見了謝慈的颯爽英姿,也看見了那些男人們對她的追捧,這位梁清遠就是其中之一。謝迎幸因此對謝慈的恨意又湧上心頭,憑什麼他們都圍著謝慈轉?倘若沒有謝慈,那出盡風頭的便該是她,而不是謝慈。
謝慈竟然還好意思問她,有完沒完?
她怎麼可能有完?謝迎幸本以為,只要將謝慈趕出長公主府,她搶到阿孃的愛就夠了。
可是她搶不到謝無度的愛,也搶不走謝慈的風光。
或許,她必須要將謝慈趕出盛安,才能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可要怎麼才能將謝慈趕出盛安呢?謝迎幸想到蕭羽風,蕭羽風和謝慈之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如果謝慈失去了貞潔與清白,她還能做那個高高在上的明珠嗎?
答案必然是不能。
因為謝迎幸明白人性,她在塵世裡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早已經看透了人性。人們總是喜歡捧著一個人,又愛看高處的人墜落。
可她沒有證據,謝無度將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沒留下任何證據。而蕭羽風如今也已經痴痴傻傻,說的話自然也不可信。
謝迎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暫時別想這些,她扯出一個笑容,說:“慈姐姐,聽聞兄長受傷,不知兄長的傷可好些了?”
謝慈冷聲道:“你若真是關心,大可以自己前去探望,何必假惺惺在這兒問我?你何必在我面前做戲,演兄妹情深?難道我是已經失去記憶,忘記了你的所作所為嗎?”
她一肚子的火氣,全發洩在謝迎幸身上了。
隔著一層簾櫳,看不見謝迎幸的表情,只能聽見她嬌滴滴的聲音似乎沒受任何影響:“慈姐姐教訓得對,從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慈姐姐。至於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