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那張臉蒼白的駭人:“讓開。”
立春沒有動。
顧長安喘息著怒吼:“我叫你讓開!”
立春急哭了,人呢,都到哪兒去了?不是說長安至少明天才會醒嗎?她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
顧長安暈了四天,身體技能還沒完全甦醒,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不能著急,他沒挪多遠就踉蹌著一頭栽了下去。
立春及時閃身過去扶顧長安,結果沒扶穩,跟他一起倒到了地上。
摸到口袋裡的手機,立春按了個號碼,聲音裡帶著哭腔跟驚慌:“白局長,不好了,長安醒了,我……”
話沒說完,那頭就已經掛了。
立春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把顧長安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隻手穿過他的胳肢窩底下,咬牙用小身板撐起他的全部重量,沒走幾步就癱坐在地。
“嗚嗚……”
立春又急又怕,一個人哭了起來:“長安,你不能有事,我,我沒有大病的號碼,我聯絡不到他,我就只有你了。”
白嚴修趕來時,看到立春抱著顧長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抽抽了。
“……”
白嚴修走過去,把顧長安攔腰抱起來,徑自邁步朝著房裡走去。
立春吸了吸鼻子,手撐著地面爬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看白嚴修把長安輕放到床上,溫柔的替他把額前凌亂髮絲順了順。
她有些恍惚,還以為陸城回來了,差點喊出來。
立春又想哭了,她討厭離別,討厭意外,討厭死亡。
“白局長,怎麼辦啊?長安才剛醒就暈了,他要是問起來陸城,不對,他肯定會問的,我們要怎麼跟他說……”
白嚴修道:“照實說。”
“照實說?”立春瞪大眼睛,“那長安還不得瘋掉?”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照實說,我們可以說不知道,不清楚,這樣能拖一天是一天,拖的時間一長,即便長安哪天知道了,可能也不會像一開始那麼傷心。”
白嚴修不認同她的說法:“長痛不如短痛。”
立春走到他面前,抬起頭說:“你是不是想趁虛而入?我跟你說,你想也別想,我會一直在長安身邊照顧他,你最好打消那樣的心思!”
白嚴修的目光依舊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立春哼了聲:“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冷笑,你不是君子,你是偽君子。”
白嚴修不置可否,只說:“他一會就會醒。”
立春閉上了嘴巴。
房裡一安靜下來,立春就慌,更多的是不安,她懇求的看著面前的高大男人:“那長安醒了,你跟他說,我反正不說,我害怕。”
白嚴修並未推脫,低聲道:“好,我說。”
立春看了眼男人,這四天好像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鬍子拉碴,眼裡佈滿紅血絲,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既憔悴又狼狽,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領導風範,她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
喜歡上一個人,從喜歡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會為對方哭,為對方笑,哪怕是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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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的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耳邊有說話聲,他沒有睜開眼睛,從話聲辮出都有誰,有白嚴修,立春,何呂,施張……還有季青。
少了一個人。
顧長安又不蠢,都這時候了,還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佈局,陸城也佈局,布的比他還要大。
這些人能出現在他面前,說明都知道陸城的計劃,就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長安。”
頭頂響起白嚴修的聲音,顧長安的眼瞼動了動,眼皮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