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說在屋裡,過會兒他又要暖手寶,不一次說,想一件事說一件事。
陸城來回跑了四五趟,沒露出什麼不耐煩的情緒,他笑問:“祖宗,使喚我使喚的怎麼樣?”
顧長安眯著眼睛說:“舒服。”
“你能耐了啊,全天下沒人敢這麼使喚我。”陸城坐回椅子上,疊著長腿說,“我爹都不敢。”
顧長安看出男人不是在開玩笑,大家族的水比較深,他沒趟過,不清楚什麼狀況,不過有個事挺怪:“你娘呢?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
陸城闔了闔眼皮:“去世了。”
顧長安聞言就從椅子裡坐起來些:“抱歉。”
“沒事。”陸城捉住青年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輕描淡寫,“去世很多年了。”
顧長安問道:“那你還記得你娘長什麼樣子嗎?”
陸城摩挲著青年蒼白冰冷的手背,給他點兒溫暖:“記得,家裡有她的照片。”
“我不記得。”顧長安扯了扯嘴角,“我娘啊……”
他拖長聲音,帶著幾分嘲弄跟漠然:“生下我就跑了。”
陸城側頭:“為什麼?”
“不清楚,我是我爹一手帶大的,按照他的原話說,就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到大,又當爹又當媽,累得跟狗一樣。”顧長安望著前面兩隻吹風的大白鵝,思緒飄遠,“我爹不准我提我孃的事,提一次抽我一次,幾次抽下來,我就長記性了,慢慢的,我也懶得再提了。”
陸城半響低低的說:“也許她還活著。”
“誰知道呢。”顧長安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陸城,你會離開我嗎?”
陸城對他的跳脫思維見怪不怪:“不會。”
顧長安內心深處是個極其矛盾的人,一邊喜歡簡單粗暴些,不要來什麼彎彎繞,一邊又喜歡藏著掖著,繞成了十八彎,他越在乎誰,就越喜歡在對方面前任性,每當需要真情流露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往後縮一點點,往外放的時候多數都是假的,為數不多的幾次還是一時衝動。
思來想去,顧長安覺得自己挺能折騰,生命在於折騰。
陸城跟他有幾分相似,但緣由不同,對方是在城牆裡面憋壞了,出來玩玩,回去還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般的存在,僅此而已。
顧長安側過臉,耳邊是動聽的歌聲,眼前是他看上的人,他驀然彎唇笑了起來。
“陸城,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喜歡你。”
“嗯。”
“我喜歡你。”
“嗯……”
第63章
立春離開的那晚, 白珍珠來找顧長安,想請他幫忙拍個宣傳照,還說會付他酬勞, 不會讓他白忙活。
顧長安剝著松子吃。
白珍珠將耳邊的碎髮往後別:“長安, 我找你跟我哥的事無關, 只是純碎覺得你合適。”
顧長安繼續剝松子。
白珍珠心思一動,走過去剝了一把松子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顧長安抽了下眼角, 姑娘,你很會來事啊,他吃完松子喝口水:“什麼時候?”
白珍珠臉上一喜:“明天上午八點。”
“八點?”顧長安斜眼, “太早了吧?那個時間不都還在被窩裡嗎?”
“……”
白珍珠看過去的目光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學生五六點就要爬起來上早自習,上班路程遠的六七點也起來了, 買菜鍛鍊的大爺大媽起的更早,八點還在被窩裡睡懶覺的,佔不到三分之一。
她笑著說:“九點十點都可以, 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就什麼時候。”
顧長安折中說了個時間:“那就九點半吧。”
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