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一把抱起地上的所有衣服, 她左右看了下,最後躲進了浴池房靠窗戶的櫃子裡,也虧得她身體柔軟,才能擠進一個矮櫃裡面。她此時頭髮溼淋淋, 衣裳不整,一大半雪白的小腿都露在外面。芝芝屏住了呼吸,然後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躲進來。而此時再出去又晚了,因為公主已經進來了。
這個浴池房的矮櫃兩門之間有條縫隙, 這縫隙足以讓芝芝看到外面的動靜。她聽見腳步接近的聲音。
“殿下, 讓奴婢服侍您脫衣吧。”佩蘭的聲音。
“唔。”
芝芝驚訝地發現公主此時用的是男聲, 他此時不再偽裝,聲音換成男聲,他的男聲聽起來十分慵懶,像一隻在打盹的雄獅,猶如玉石之音。芝芝從縫隙裡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此時就站在他們前面。
佩蘭在給公主解衣,“殿下,太子今日似乎對殿下頗有微詞,畢竟那日牡丹宴上來了二皇子不少人。”
公主嗤笑一聲,“殺幾個人怎麼了?區區一個裴景璋,本宮豈會放在眼裡。”而這時佩蘭把公主的外衣脫下,轉而去解開公主頭上的髮飾。公主動了下頭便聽到頭上的珠玉聲,眸色加深。佩蘭將髮飾全部取下,“若不是太子,殿下也不用以公主身份……”
“閉嘴。”公主輕聲道。
佩蘭立刻跪了下去,她瑟縮在地上,“求殿下繞佩蘭一命,是佩蘭今夜多嘴了,只是佩蘭氣不過。”
公主轉過身,他此時青絲已經全部散落,而臉上的妝容卻沒卸掉,柳葉眉,芙蓉面,可他的眼神絕不是一個女子所能擁有的,他茶色的眼眸諱莫如深,彷彿能吞噬掉萬物。他現在看上去就像個莫辨雌雄的妖,這妖再美,可是卻沒人敢接近。
他用足尖挑起了佩蘭的下巴,聲音淡漠,“佩蘭,若你不是母妃送來的,本宮今日便親手扒了你的皮。”他驀地低笑了一聲,收回了足,“滾出去。”
躲在櫃子裡的芝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她好像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佩蘭出去後,公主在原地站了一會,卻突然一拳打在了旁邊的果架上,果架以銅器所做,十分厚重,可是公主只不過一拳過去,那果架便碎了。他聲音裡帶著恨意,“裴景璋,淑貴妃,呵呵,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芝芝更是駭然,他話裡是什麼意思,淑貴妃不是公主的母妃嗎?他為什麼彷彿要殺了淑貴妃一般,淑貴妃是什麼死的?芝芝開始快速地回憶。
永安三十年,她嫁進公主府,永安三十二年,她被打死,永安三十五年,公主逼宮殺了他三位哥哥,成功登基,而那年淑貴妃……
芝芝眼神裡流露出驚恐,淑貴妃在同年暴斃而亡,被追封為貞太后。
難道是公主親手殺的淑貴妃?可是他為何要殺自己的母妃?
而這時,公主已經開始脫衣,他很快就把裡衣脫了,他因為要偽裝女子,所以在胸前纏著厚厚的布,當他取下來的時候,芝芝偷瞄了下,發現都勒出了青痕。他面板白皙,身上線條自有男子的蘊藉風流,可是胸上一掌寬的青痕卻是完全破壞了美感,像是瓷器被人毀了的感覺,他自己仿若不知一般。其實扮成女人,他本沒必要纏得那麼緊,只要往布里塞東西,纏住就可以了,可是他覺得不夠,只有那條布勒住他,勒得他不舒服,他才能記住他現在扮的是女人,也才能深深地把這份恥辱印在心上。
公主把上衣脫了,便開始脫褻褲。他動了動脖子,只聽見咔咔幾聲,他的身體比之前要更加高大一些。芝芝早就捂住了眼,不能再看了,再看就出大事。
芝芝聽見了下水的聲音,她把眼睛閉得緊緊,根本不敢看,但是心裡卻忍不住想,她沐浴的水似乎沒換,那公主現在洗的是她洗過的水?
芝芝那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