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方二小姐正欲開口命人添把椅子,卻見賀容予已經朝著昭昭身側走去,而後落了座。
她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只讓人添杯盞,上瓜果。
賀容予一來,整場的氣氛便都凝重了起來。原來還有人說笑打趣,一時間都沒人再敢胡亂說話。
場上安靜著,只剩下幾縷清風吹拂的聲響。賀容予仿若未覺,自顧自和昭昭說話。
“今日原要進宮見陛下,可陛下昨夜貪涼,竟染了風寒病倒。我一進宮,聽得訊息,趕忙讓太醫去診治。太醫說,病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需要將養幾日。陛下既然病了,那隻好改天再商議政事。從宮裡出來,路過一家糕點鋪,見著有綠豆糕,想著你愛吃,便買了些。又記起,你說過今日要來參加詩會,便過來了。”他語氣平靜,聽起來其實沒帶什麼強烈的色彩,但足夠叫人驚訝。
平日裡他們所見的中州王,冷冷淡淡,威嚴而高傲,而此時此刻的中州王,卻是這樣的……平易近人。
昭昭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啞:“哦。”
朝北跟在賀容予身後,此時恭敬地將盒子遞上。賀容予拿著,送到昭昭面前。
他滑開蓋子,示意昭昭拿一塊。“你也貪涼,我得讓雲芽看著你,別讓你也病倒了。”
昭昭被他逗笑,咬了口綠豆糕,看他一眼。
賀容予見她吃了,才抬頭掃視一圈,道:“這一家鋪子的綠豆糕味道不錯,諸位也吃些吧。”
朝北接收到他的眼神,將糕點遞給負責招待的下人,“勞煩。”
“你們方才聊到哪兒了?”賀容予嘴角噙著笑,忽然開口。
這誰敢回答?
任誰都知道,中州王寵愛他這位妹妹,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總不能說,他們方才正在開她的玩笑……
甚至於,他們害怕賀容予知道此事後,會追究他們的責任。
場上眾人彼此對視,一時間噤聲不語。
還是方二小姐開口:“方才正在賞析大家做的詩。中州王來晚了些許,沒趕上作詩,王爺可要露一手,讓我們見識見識?”
中州王的才名,也是不容置疑的。聽聞中州王六歲時時,便已經能做千字文章,十歲時寫的文章,還被先帝盛讚過。
不止文章,中州小郡王的詩畫字棋,亦是樣樣俱佳。
有人應和:“是啊,難得王爺今日過來,不如便給咱們露一手,開開眼吧。”
“是啊。”越來越多的人應和。
他們是想轉移話題。
賀容予未置可否,而是看向昭昭,問:“你作的詩呢?”
昭昭赧然,將頭低下。
方才他們起鬨,方二小姐已經將昭昭的白紙黑點找出來,只是還沒來得及看。這會兒見賀容予這麼問,便將東西交給賀容予。眾人的眼神也都跟著聚焦於此,只見那白紙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墨點。
一時沉寂。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一個字沒有寫。
沈羽也是皺眉。
賀容予卻笑起來,問方二小姐:“今日詩會的主題是什麼?”
方二小姐回答:“沒有固定的主題,只是以這園子為限,隨意發揮。想來三小姐是還未來得及下筆?”她給昭昭找臺階下。
儘管她父親與賀容予政見不同,可這種時候,顯然不可能拂賀容予面子。
賀容予哦了聲,接過那頁紙,煞有其事地端詳起來,而後道:“老子有云,道生一,一生萬物。這紙上的一個墨點,可不就是這個一,從而生出這園子裡的萬物。而這園子,又是世界的一個縮影,實在妙極。”
哪怕他是在袒護昭昭,也沒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他們只會跟著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