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讓她過來陪陪你,或者你暫時去她那邊住一段時間。”
女人的頭低垂的更厲害:“沒有,沒有朋友。”
許是咳過的原因,她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喉嚨裡有砂紙在摩擦著:“我,我長得太醜了,他們,他們會,會往我身上吐口水,還,還會打我,罵我,說,說我是喪門星。”
言語裡充滿了自卑,悲慘,痛苦,以及絕望,唯獨沒有怨恨。
顧長安斂去眼底的情緒:“朋友是交心的,如果他們那麼做,那就說明他們都不是你的朋友,不需要去難過。”
女人消瘦的肩膀顫動。
顧長安推了推掛在鼻樑上的眼鏡,緩緩的說,“這個世界雖然存在著很多惡意,但更多的是善意。”
走到門口的陸城聽到這番話,腳步停在了原地。
床上的女人咳了幾聲,連著喝了幾大口水,她嗆到了,又是一通咳嗽,滿臉鼻涕眼淚。
“女士,你知道嗎?人死後,去天堂還是去地獄,看的不是那副皮囊怎樣,是心。”顧長安說,“雖然我跟你結束時間不長,但我沒有從你的眼睛裡看到惡意的東西,我想你的心靈應該很美,你是個善良的人。”
女人猛地抬起頭。
顧長安彎起淺色的唇,對女人露出真誠的笑。
“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很多人活的很辛苦,卻還是在很努力的活著,生命是很寶貴的。”說這話的顧長安顯得尤其鄭重,好像忘了自己是個厭世的人。
走出院子,顧長安唇邊的笑意收了回去,他邊走邊整理著從見到那個女人開始的一切,將有價值的剝離出來,一一分析。
“你是不是經常撒謊?”
耳邊突有聲音,干擾了顧長安的思緒,他抿著嘴轉頭:“怎麼說?”
陸城往前走,留個後腦勺給他:“你撒謊的時候沒有破綻,讓人看不出來你是在撒謊。”
顧長安的臉隱約抽了抽,他嘴上調侃:“大概是我長得太帥了吧。”
陸城沒回頭的說:“是你的眼睛會騙人。”
顧長安感到不快,猶如被人揪住尾巴的狐狸:“我只說善意的謊言。”
陸城說:“也是謊言。”
顧長安三兩步逼近男人,繞到他前面,面朝著他:“那我問你,你撒不撒謊?”
陸城低咳一聲,抬手摸了摸鼻子。
顧長安冷笑,沒話說了吧,自己就是個戲精,還跟我在這兒扯。
他撥了撥額前細碎的黑色髮絲,徑自前行,半真半假的說:“我承認我接近那個女人抱有目的性,畢竟她住在離奇死亡的被害者隔壁,形跡又有些奇怪,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離開前說的那些話不是假的,我沒有在欺騙她。”
陸城看著青年修長的身影:“人心被皮囊包裹著,你能看得到?”
顧長安高深莫測:“要看那個人想不想被我看到。”
陸城當他放屁。
出了巷子,陽光照在臉上身上,顧長安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上去了很多,不再那麼陰冷:“陸城,你不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神智正常,卻做著不正常的行為?那涼鞋我看著都打哆嗦。”
陸城說:“怪人多的是。”
這話明顯是丟擲來收尾的,話題很難繼續下去,顧長安偏要往下繼續:“我覺得那個院子裡有陰風,你看沒看到什麼鬼怪?”
陸城說:“家宅的氣息跟住在裡面的人密切相關,那個女人本身就黴掉了,住處沒有一點人氣是正常的。”
顧長安聽到了新鮮的說法:“黴掉了?”
陸城邊走邊說:“不但發黴,還腐爛掉了。”
“……”
顧長安腳步飛快的追上陸城,跟他並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