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抱著胳膊,面無表情道:“你父親生前沒告訴你,做人要言而有信?死了也給我去做。”
顧長安吐血身亡。
片刻後,顧長安一手拿著塊臘肉,一手拿著手機,眼睛在螢幕上掃動,邊看邊念菜譜上的內容。
竟然不是直接把臘肉青菜跟米一起丟進鍋裡,還要先開鍋倒油,把臘肉丁和切成小段的青菜放進去炒一炒,麻煩,換一個菜譜看看。
另找的一個菜譜比前一個要複雜,材料要的也多,還得先煮好飯盛出來晾會兒,然後炒肉炒菜,再把飯擱進去一起炒。
顧長安明智的選擇了前者。
沒過多就,一縷縷的香味就從鍋裡瀰漫了出來,顧長安蹲在門檻上抽菸,眼睛隔著繚繞的煙霧落在院裡活動手腳的男人身上。
“喲,陸大爺,您這是要來個旋轉跳躍?再來個橫劈,側劈,豎劈?”
陸城的餘光瞥了眼青年玩味的笑臉。
顧長安拍掉褲子上的菸灰,沒留神的嗆了口冷風,他咳嗽幾聲,摸出紙巾擤鼻涕,昨晚穿溼衣服扮鬼,把自己給搞病了。
陸城心說,活該,讓你調皮。
生了病,胃口不好,顧長安只吃了幾口青菜臘肉飯,剩下的都是陸城吃的。
陸城的舌頭很敏感,他只精通吃,不會做,青椒肉絲是他自認為能把控的一道菜,然而現實跟理想之間總是隔著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
在那次之後,陸城就沒有再嘗試過,不想第二次體會失敗的滋味,他也知道顧長安跟自己半斤八兩,吃的時候卻從來不挑剔的說什麼,因為說了等於白說,純屬浪費時間。
不是誰都像吳大病那樣,熱愛廚藝,並且擁有精益求精的學習態度。
到了下午,顧長安說話的聲音都是嗡嗡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陸城看青年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緋色,唇更是豔麗的紅,他挑眉:“還跟我進山?”
“進……阿嚏!”顧長安一個噴嚏打的整個身子都顫了顫,他用紙捏捏發紅的鼻子,“你等會兒。”
不多時,顧長安從屋裡出來,身上穿的是壓箱底的軍大衣,老頭的,又厚又沉,他把手揣袖筒裡面,抿抿乾裂的嘴皮子:“走吧。”
外頭天寒地凍,下小雪,後山寂冷無比。
顧長安爬上山的時候喉嚨裡彷彿有把火在燃燒,舌根發苦,他一屁|股坐在樹墩上喘氣,鼻尖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小廟的門上有把鏽跡斑斑的銅鎖,陸城拿出鑰匙擰進去,咔嚓一下將鎖開啟。
顧長安跟在他後面進廟,肩頭跟頭髮上落了薄薄一層雪花。
廟裡空氣溼冷,裹挾著淡淡的檀香味。
顧長安眼尖的發現了一隻耗子,挺肥,嗖一下跑到了荷花池後面。
等到陸城進屋的時候,顧長安說:“陸城,你抖抖床上的被子。”
陸城將木床上的被子一抖,幾粒老鼠屎被抖的飛到半空,又落下來。
“……”
顧長安推推鼻樑上的眼鏡,頑劣的笑了起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城把被子往床裡面一拋,口中吐出兩字:“幼稚。”
顧長安口氣不善的斜眼:“說誰呢?”
陸城輕嗤:“誰幼稚說誰。”
顧長安拖長聲音哦了聲:“你說的是你自己。”
他往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笑:“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陸城看了青年一眼,看來還是病的不重。
雪下的有點大了,顧長安跟過來純粹是為了陸城的符。
陸城沒有直接進入主題,他去捉耗子了。
顧長安趴在桌前睡覺。
立春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