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留下的孔洞穿戴過奴隸才會戴的環戒,久久癒合不了,一直被燕暮寒視作恥辱。
如今這令他感到恥辱的地方,由祝珩親手打上了標記。
燕暮寒盯著銅鏡裡映出來的耳飾,撥了撥雪白的流蘇,怔怔地看著雪色在他耳下搖曳,然後被一隻手接住。
祝珩站在他身後,捏著流蘇搔了搔他的耳根:“好看嗎?”
“好看。”
祝珩又問:“那喜歡嗎?”
那是他永遠都不想讓祝珩注意到的地方,是他卑賤過往留下的痕跡,燕暮寒一度認為自己會排斥帶有標記性的飾物,但當祝珩提出要送他耳飾,當祝珩親手為他戴上銀環,他忽然發現,他並不排斥。
相反,他很喜歡。
燕暮寒在鏡子裡對上祝珩的目光,抿了抿唇:“喜歡,很喜歡。”
祝珩是特殊的,他願意讓祝珩在他身上留下標記,願意被祝珩佔有。
“喜歡就好,那以後就不要再討厭這裡了。”祝珩撫了撫他的耳垂,看著那點的殷紅的硃砂痣被銀環鎖住,成為不可窺探的秘密。
“……你知道?”
燕暮寒有些錯愕,他的恥辱,他的厭惡,他的自卑……他想藏匿起來的一切情緒,似乎祝珩早就洞悉了。
祝珩沒有回答,只是重新挑起垂落的流蘇:“這是我的頭髮,你帶在身上,我希望你能像喜歡我一樣喜歡自己。”
燕暮寒靜了須臾,搖搖頭:“不行,你遠遠勝於我。”
他的意思是:我永遠最喜歡你。
偏執的狼崽子並不想改變,藉著查案的事情離開了房間。
祝珩心神俱震,無意識地捻了捻指尖,上面似乎還留有溫軟的觸感。
驗屍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不是毒殺,真正的死因是被擰斷了喉骨,至於毒,發作的時候人已經斃命了。
這種死法絕不可能是自殺。
燕暮寒眼風一掃,包紮好傷口的官員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是,是下官失職,多謝大將軍提點,下官這就將可疑之人帶回去審問。”
他說完忙不迭往外跑,燕暮寒微哂:“慢著,說說可疑之人有哪些。”
“有老鴇,發現屍體的姑娘,曾出入過現場的人……”
燕暮寒沒認真聽,等他數完才問道:“有金折穆嗎?”
“啊?”官員眼神閃躲,“沒,沒有金公子,金公子當時不在房間裡,不可能是兇手。”
燕暮寒冷笑一聲,看向仵作:“她是何時被殺害的?”
仵作恭敬道:“一個時辰之內,由於死者身中劇毒,屍身受了一定影響,時間判斷不準確。”
“聽見了嗎?”燕暮寒拿著刀拍拍官員的臉,“她也可能是金折穆在房間的時候死的,將金折穆帶回官府,嚴刑拷問。”
與其說是查案,倒不如說是報私仇。
余光中出現了一把摺扇,祝珩轉過身,幸災樂禍道:“金公子怕是要有牢獄之災了。”
金折穆眼神明滅,咬牙切齒道:“小舅舅你只是看戲,不幫外甥吹吹枕邊風嗎?”
“再過幾個月吧。”
“嗯?”
祝珩看著快步走過來的燕暮寒,含笑道:“等到了清明,小舅舅我幫你多燒點紙錢,讓你到了下邊也能繼續鬼混。”
真實
金折穆被下了大獄,隔天王廷裡就傳來了旨意,徹查此案,務必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言下之意,就是將金折穆摘了出去。
官府順勢放人,燕暮寒知道此事後罵罵咧咧:“拍賣場利益複雜,王上是背後的倚靠,我就知道關不了他多久。”
祝珩揉了揉後頸,隨意地披著衣服,等下醫師要過來給他施針:“那你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