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臣子,若生出了能夠桎梏君王的權勢,那便是大忌,如若再用這份權勢脅迫君王,更是將自己往死路上推。
東西部做的最錯的事,就是逼王上選妃。
雖說有王上屬意,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殺人,那是往別人手裡遞話柄,滅哈侖桑部,得神不知鬼不覺,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誰做的,但又不能留下一點線索。
入夜,圍場裡的燈都熄滅了,整座山裡漆黑一片。
燕暮寒帶著早已點好的親兵,不動聲色地潛入了哈侖桑部的營帳。
南征大軍負責冬獵的所有事宜,包括飯菜,天堯一早就命人在哈侖桑部的飯菜裡下了蒙汗藥,保證他們睡得跟死豬一樣,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這一隊親兵都是燕暮寒親手提拔,由他親自調教,各個都繼承了他的心狠手黑,一刀封喉,乾脆利落。
將人都殺死後,天堯點著燈挨著檢查屍體,確認哈侖桑部參加冬獵的人都在這裡後,啟閒光便開始潑油點火。
“老子做飯燒雞燒魚,還真是頭一回燒人。”啟閒光搓了搓手,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詭異的興奮,“跟著將軍做事就是刺激。”
天堯白了他一眼:“看仔細,全部都得燒成渣,要到仵作無法驗屍的程度。”
啟閒光比了個大拇指:“知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天堯默默腹誹,就是因為你辦事,我才不放心。
等到屍體燒完後,天堯立馬給出了訊號,穆爾坎帶著人出動,將哈侖桑部的營帳也一併燒了,將這場屠殺偽裝成走水。
燕暮寒站在高地上,指指旁邊:“那裡也燒一燒,免得老傢伙們說這火成了精,只燒哈侖桑部。”
“是。”穆爾坎應下,往附近幾個部族的營帳也放了火,“將軍,我能往穆離部放一把火嗎?”
穆離部離哈侖桑部很遠,中間還隔著幾個部族的營帳。
燕暮寒有些詫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行,燒死他們也沒關係。”
穆爾坎笑笑,心滿意足地去放火了。
“燒穆離部可不是好決定。”祝珩從黑暗中走來,他披著一身雪色大氅,厚厚的一圈狐裘將他的臉襯得更加小,“為什麼要答應他?”
地上泥濘,燕暮寒伸手扶住他,解釋道:“穆爾坎是穆離部子弟,他從小沒了爹,是他娘一個人帶大了他,他與他娘感情甚篤,但穆離部扣住了他娘,藉此來威脅他。”
穆爾坎會這樣做,必定是穆離部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燕暮寒嘆了口氣:“我知他心裡憋著一口惡氣,得讓他出一出。”
祝珩想起了祝苑,心中動容,若他是穆爾坎,撕了穆離部的心都有:“能想辦法將他娘從穆離部接出來嗎?”
穆爾坎是燕暮寒麾下大將,不能讓他為穆離部所用。
燕暮寒撓了撓他的手心:“軍師聰明,幫他想想辦法吧,我都快被這件事愁死了。”
講了那麼多,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祝珩瞥了他一眼,笑道:“好,將軍為我出惡氣,我為將軍解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