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清楚一切,得回明隱寺一趟。
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祝珩握著燕暮寒的手,滿腔疼惜都化作了思念與愛意:“沒有人傷我,我只是想你了,夜裡太冷,想你抱著我休息。”
穆爾坎清楚地看到,燕暮寒失去表情,然後滿是怒色的臉以飛快的速度變紅,整個人都無措起來,好似頭一次見到心愛的姑娘,像個愣頭青一樣羞澀。
不是他想把祝珩比作女子,實在是咳過血的病秧子弱柳扶風,看上去比姑娘家還要虛弱幾分。
“我抱著你,不冷。”
燕暮寒打橫抱起他,祝珩身體不舒服,神思倦怠,靠在他的懷裡,啞聲道:“別傷了城中無辜之人。”
依照燕暮寒的個性,看到他這副模樣,肯定不會放過穆離部。
果不其然,狼崽子沒有應聲。
祝珩抬起頭,望見他的眼裡,被其中的憂慮委屈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會讓燕暮寒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不喜歡血的味道,也不想住在屍骸遍地的城池中,咱們將那部主殺了,放過城中的百姓吧。”
燕暮寒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只要長安好好的,什麼我都聽你的。”
肆意妄為地滅掉一座城,屠殺無數無辜之人,原因只是為了一個敵國的皇子,聽起來很不可思議,荒唐又不現實。
但燕暮寒是認真的,當他以為祝珩死了的時候,他往後的人生只剩下了兩件要做的事情:報仇,殉情。
他是沒有神智的狼群養出來的人,自私冷漠,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而他只在意祝珩。
他的長安要他做個良善之人,那他就乖乖聽話,即使他本質上是個遊蕩在世間,受人厭棄的惡鬼。
“穆爾坎,勞你去處理一下了。”祝珩客客氣氣地發了話,燕暮寒沒有反駁。
穆爾坎求之不得,立馬去找天堯和啟閒光了。
沒有理會城中的硝煙戰火,燕暮寒一言不發,抱著祝珩往客棧走,馬還留在那邊,房費也交了,不住白不住。
客棧的床很窄,兩個男人躺在上面很擁擠,燕暮寒怕擠著祝珩,剛往外讓了讓,祝珩立馬就追過來,圈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別走。”
夢裡的小異族留不住,他不想再和燕暮寒分開。
披星戴月潛入城中,又和穆爾坎打了一架,燕暮寒身上沾了血汙:“我把衣服換下來,免得燻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