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荒唐,多麼可笑啊。
“我看誰敢上前!”貪狼刀錚錚作響,燕暮寒護著祝珩往後退。
秦翮玉踉蹌著站起身:“外公,不……”
“殿下,你還沒看明白嗎?你的六皇兄哪裡像中了毒的模樣,你被騙了,我猜這刺客,或許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孫信正笑意猙獰,“北域的王落到了敵人手上,祝珩,你猜他的子民會不會拋棄他?”
無論會不會,都不是祝珩想看到的結果。
是他錯了,今晚沒有按計劃撤離,反倒執著於為老和尚和明心報仇,才讓燕暮寒和他一起身陷險境。
計劃趕不上變化,再周密的計劃也可能發生意外,趕來的四水城援軍就是意外。
這份從四水城來的援軍,雖然人數比不上北域大軍,但能纏住天堯等人,讓他們無法按計劃施救,前後差出來的時間,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祝珩滿心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隨著金吾衛向祝珩攻去,刺客們趁機突破包圍,將祝珩和燕暮寒護在中間。
孫信正按住秦翮玉的肩膀,殺意畢露:“殿下可看到了,他和這刺客是一夥的,是祝珩不仁,想殺了你們所有兄弟。”
來東宮的十個皇子,除了去找太醫的三皇子和十一皇子,以及被重點保護起來的秦翮玉,其他人都死了。
弒殺兄弟,這樁罪名祝珩脫不下去。
“為什麼?”秦翮玉沒有想到,這刺客會是祝珩策劃的,更沒有想到祝珩對他們會有如此重的殺心。
“想殺就殺了,難不成你對我還有什麼手足情誼?”祝珩嘲諷一笑,秦翮玉給他的那杯茶已經說明了答案,雖不是致命之毒,但也能讓人生不如死,受人控制,與蠱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秦翮玉想將他變成傀儡,又何曾將他當成兄弟。
“放下兵器,可饒爾等不死。”
刺客們整齊劃一的排列,看起來不像是行刺之人,透出一股紀律嚴明的感覺,為首之人目光堅毅:“我祝家將士可死不可降,願與殿下共存亡!”
祝珩心裡動容,低聲命令道:“不要死戰,盡力拖延時間。”
燕暮寒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對刺客們的身份也沒有太驚訝,祝珩緊了緊手:“我的小燕子果真聰慧。”
燕暮寒瞳孔一顫,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每次祝珩這樣喚他,定然是有事相求:“祝長安,我會帶你離開,不許留下我一個人。”
燕暮寒還有利用價值,孫信正要靠他來桎梏城外的北域大軍,不敢對他下手。
祝珩強忍著悲痛與不甘,認真道:“無論為君為將,我祝家子斷然不會拋棄將士獨活,如若萬不得已,結果不同所願,你要為我報仇。”
此番殊死一戰,成敗要看命,成則大勢所歸,敗則粉身碎骨,他不會退,他會像祝澤安一樣,與祝家軍同生死、共存亡。
這是祝珩必須選的路,路途兇險,他不願意燕暮寒跟來。
他的小狼崽是北域的王,應該一生驕傲,不為任何人低下頭。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死。”燕暮寒咬牙切齒,眼神兇得像是要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你休想再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