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燕暮寒?”祝子熹愣住了。
說好的青面獠牙呢?
說好的彪形大漢呢?
雖然看上去很兇狠,但明顯是少年模樣,英俊出眾,同祝珩站在一起很是相配,最重要的是,祝珩還要比他高上些許。
祝子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他誤會的事情好像不止一點半點。
就在這時,對面的門開了,金折穆抱著胳膊看過來,冷笑:“燕將軍膽子很大嘛,隻身跑到東昭,是嫌自個兒命太長了,是嗎?”
他還記著那牢獄之災。
金折穆冷嗤一聲:“來了東昭,就別想活著離開了,來人,給我殺了他。”
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金折穆臉都黑了,剛想罵人,就對上金陵九和裴折,不得不憋了回去,乖巧道:“乾爹,亞父。”
金陵九言辭簡潔:“我很欣賞燕暮寒。”
金折穆懵了。
裴折拍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道:“別整些么蛾子讓你乾爹不開心,知道嗎?不然我明日就讓人送你回宮。”
金折穆:“……”
裴折貼心地關上了房門,同時也阻擋了金折穆看戲的心思。
房間裡,燕暮寒神情古怪:“金折穆,就是長安心悅的人嗎?”
“當然不是!”祝珩回答得乾脆,清了清嗓子,握住他的手,小聲道,“我喜歡的人是你。”
在長輩面前表明心意,實在令人不好意思。
燕暮寒的表情空白一瞬,心裡湧起巨大的歡喜,但很快就被憤怒和嫉妒吞沒,他眼神陰鬱,整個人身上籠罩著一股偏執的冷意:“不可能,你騙我。”
“我找到你了,所以你要騙我,再離開我一次。”
他瘋魔了似的,咬牙切齒道:“我不會相信你了,我絕不會再放你離開。”
燕暮寒連夜騎馬趕來,一路上都沒有休息過,眼裡遍佈著血絲,面容憔悴,身上沾滿了灰塵和霜氣,頭髮都成了灰蓬蓬的一團。
祝珩心疼得厲害,也知道他會這樣是因為自己甩下暗衛離開的緣故,聲音放得更輕,哄道:“燕暮寒,我沒有騙你。”
他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講清楚,明明親過那麼多次了,明明都捨不得看燕暮寒委屈求全了,明明一離開就想念,明明他……早就動了心。
是了,若非早就動了心,怎麼會半推半就地做親密舉動,怎麼會甘之如飴。
他喜歡燕暮寒,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小燕子,你別怕,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
燕暮寒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不,他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真的嗎?”
這一聲刻意放輕,像是怕再重點就驚醒了美夢,祝珩心裡一緊,反手牽住他,走到祝子熹面前:“小燕子,叫舅舅。”
祝子熹表情複雜。
他如果此時再看不清楚兩人的心意就白吃這麼多年的飯了,本以為是救祝珩脫離苦海,到頭來竟成了棒打鴛鴦。
燕暮寒怔愣著,回不過神來。
是夢吧。
但他的夢裡從來不會有除了祝珩以外的人。
祝珩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叫人,以前不是叫得很順口嗎?”
他心潮澎湃,已經當著祝子熹的面表明了心意,索性一道改口,反正燕暮寒是要與他相伴一輩子的,早晚都得叫這一聲。
燕暮寒愣了愣,以前祝珩也愛這樣調侃他,但從來沒有笑得如此溫柔,清朗的聲音說著令人欣喜的話,燕暮寒的心都化了,神魂顛倒地順著他的話喊道:“舅,舅舅。”
他叫的磕磕絆絆,帶著口音。
祝子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