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到了她的房間後,姜姝挽僅僅出於客氣和他道了謝就閉了自己房間的門扉,現下,外面怕是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
門扉碰撞的那一刻,梁鈺忽然就覺得這兩日的時光好似都被他虛度了一般,二人分明就是經歷過什麼,可看眼下的情形,又像是回到了原點,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姜姝挽心裡有氣,手上使了點力氣,那門關的有些響,站在門外的小二見之,不動聲色的走至梁鈺身邊掩唇附耳道:「郎君可是惹得小娘子不快了?」
梁鈺沉悶不作回答,一副鬱鬱有滯的樣子,小二見之,便篤定是一對小夫妻產生了口角,這男子又是個不懂女人心的,被娘子關在門外連屋都不讓進了。
於是他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繼續說:「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娘子是惱郎君方才差點不慎將她跌在地上了,這會正生氣呢。」
梁鈺聞之輕輕挑眉,是為這個?
他承認方才聽到她那迫不及待就要了兩間房和恨不得立馬從他身上下來的樣子,他是有些生氣,所以才會假意沒有分寸,手上直接卸了力,以致小姑娘一時不察,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可到最後不也還是不忍心,把她扶起來了嗎?
梁鈺還在沉思小二的話,沒有注意到他的稱呼,那小二又是個熱心腸,見著郎君有些呆愣,索性給他出了主意:
「娘子既生氣,郎君哄著便是,眼下是年節,鎮上有花燈會,雖不比外頭,但也別有一番我們當地的特色,一會兒夜了,郎君帶著娘子去逛逛,女人嘛,總要哄的,哄著哄著氣就消了。」
梁鈺輕蹙,似信非信。
……
那小二說的不錯,山裡的年節雖比不上盛京那麼隆重,倒也別有一番南方的特色。
盛京是天子腳下,為彰顯聖恩,每年的年節前後就由禮部牽頭在盛京主街進行佈置,或是彩車花燈,或是歌舞同慶,屆時,盛京的男女老少都會出來湊一湊熱鬧。
從除夕開始到初三結束,都取消宵禁,讓大家都一起同在同樂。
可這山間小鎮裡沒那麼多繁複華麗的彩車,也沒有歌舞昇平的景象,只有一路都亮起的大紅燈籠,以及沿途商販的各種叫賣,煙火氣十足,能觸及的真實感。
才剛剛入夜,客棧外的街市上就已經熙熙攘攘,聽著已經是人聲鼎沸了。
姜姝挽坐在馬車裡,街上紅紅的火光透過翕合的窗縫映在那張名冠盛京的美人面上,襯的越發的冰肌玉骨,秀麗極妍,只是美人不見羞怯,反倒有些侷促的拉了拉身上新置的一套衣裙。
那是晚飯過後梁鈺遣人送至她屋裡的,一套大紅色繡纏枝海棠的小襖,下裳是繡著拙鳥的純白六幅裙。
衣裳的料子雖說是比不上盛京的普通成衣店,可在這地方來說已經算是頂好的了,姜姝挽看著這衣服有些不明所以,尚還沒想清楚梁鈺是何用意,就見託著衣裙的小二討好般的對她道:
「街市的花燈會就快開始了,娘子可得抓緊點,一會天黑人一多就擠不進去了。」
聽到此處姜姝挽方才想起,剛才和梁鈺一起用晚飯的時候,好像聽見他提過這事,只是那會自己正心裡有氣,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可當現在看到這身極富有年節氣氛的衣裙時,才知梁鈺是當了真。
車外道路兩旁都已經掛上了火紅的燈籠,不大寬敞的街道早已被照的亮堂堂的。
雖說這兒是南方,可年節的習俗大體上不差,有走南闖北的雜耍藝人,有帶著面具大跳辟邪舞的老人小孩,猜燈謎,套圈兒,應有盡有。
姜姝挽那原本不算太高的興致,在這會看到如此熱鬧後,早已把梁鈺下午做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去。
跟著梁鈺在人群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