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員外看著連杯熱茶都不願意喝就匆忙離去的衙役,趕緊吆喝家裡人幫他穿衣打扮:
“不得了哦,不得了哦,薛家出了個六品的高官,連平時都見不到的縣令都等候著迎接,這薛禮好生了不得啊!”
柳氏往銅熨斗裡面加滿熱水,一邊幫著自己郎君熨帖著褶皺的衣裳,一邊附和道:
“就是,想當年他還幫咱們家做工呢,誰知道去了長安一趟,參加了個什麼勞什子的運動會,被貴人看中了,這運道可真是羨慕死人了!”
柳員外羨慕道:“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還是祖墳埋得好,是個風水地。”
說著柳員外心有餘悸道:“還好當年在咱們家做工的時候沒有苛責人家,當時要是苛責了人家,惡了人家,現在人家回來,咱們能有好果子吃?”
柳氏見衣服上的褶痕淺了很多,壓低嗓門道:
“當家的你說,這薛禮完親了沒有?當時薛禮對咱們家的銀環可是不一般的上心,銀環這丫頭對薛禮好像也頗有情義。”
柳氏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輕手輕腳的把門也關上:“你說薛禮要是沒完親,咱們的女兒是不是?”
柳員外擺擺手,怒道:“這話可莫要再提了,咱們傢什麼身份,人家薛禮是什麼身份?
年紀輕輕六品官,實權的武官呢,說是俊傑也不為過,這樣的人,還愁沒有人說親?我怕挑都挑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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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輕輕拍了柳員外一巴掌,佯怒道:“吼什麼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當時本來就是這樣,薛禮去長安數年沒歸,咱們家的丫頭偷偷哭了好幾次呢,你也是個心軟的,還派人去薛家打聽了,當我不知道?”
柳員外嘆了口氣:“唉,那時他還小,我想看看他心性,看看他為人,誰知.....怎麼突然就是一個六品了。
我也不求他別的,他只要稍微有點本事,只要差人說媒,我忍一忍也就答應,可如今一回來就是六品,六品啊!
咱們這破村子,什麼時候出過六品,抬起頭來看都看不到人家的臉,唉,咱們柳家還沒這個福氣。”
“那要是做妾呢?”
柳員外瞪了自己婆娘一眼:“死了這個心吧,咱們就這一個女兒,我寧願她隨便找個她喜歡的,知根知底的。
哪怕日子苦點,咱們家去補貼點,也不願為了攀高枝去給人當妾,這年頭當妾的能有幾個活的好的。”
柳氏見當家的生氣了,沒敢再多言語,細細的幫著收拾。
後院閨房的柳銀環也在收拾,她是知道薛禮回來了。
報信衙役吼的那麼大聲,想不知道都難,跛著腿小侍女有些擔憂,她覺得小娘子的行為過於大膽。
可她不知道,柳銀環為了這一刻等了數年。
“小娘子,要不要給家主說一聲?”
柳銀環聞言故作平淡道:“我去看六品大官,又不是去做什麼,跟阿耶說做什麼,他們能見,我就不能見?”
跛腿小侍女當然知道自家娘子說的是假話。
服侍了這麼多年,小娘子心裡想什麼她都知道,她哪裡是去看六品的官員,她是想去看薛禮,唸了這麼些年,罵了這麼多句沒良心的。
今日那沒良心的回來了,不去看看怎麼成?
柳員外坐著牛車去了村口,柳銀環見阿耶和阿孃都離開了,自己去了馬廄,牽出來了一頭毛驢,戴上帷帽後也出了門。
村口熱鬧極了,薛家先前曾是名門之家,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薛仁貴這一支已經沒落了,薛仁貴小時候更是靠著族人幫襯種田為生,如今薛仁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