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步已經很讓王績覺得開心了,因為他身後還有二百餘名學子在等著明日的到來。
李恪作為學長,看著王績走來遠遠地行叉手禮,其餘諸生也緊隨其後地彎腰行禮,莊重的氣氛讓林間的蟬鳴都不敢妄語。
王績點點頭,徑直走到老爺子面前,輕聲道:“先生,我們要出發了,您可有什麼話要跟孩子們說嗎?”
老爺子睜開眼睛,看著整齊站在自己面前忐忑的十三名學子,歷經人事的雙眼滿是愛意,他笑了笑,說道:
“沒有一朵花從一開始就是一朵花,也沒有一個人生來就知天下事,孩子們,不要慌,不要慌,太陽下山了有月光,月光落下有朝陽。
少年氣,總有歡喜,去吧,抬起頭往前看,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等著你們行萬里,見眾人,初心如一。”
老爺子的話如一汪清水,讓所有人心生平靜。
李恪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撐在地上,緩緩叩首到地:“此去一別,我等定不負眾望,定初心如一,弟子不在的日子,望夫子保重身體,夫子,弟子要走了!”
說完這句,李恪早已經泣不成聲,雖然老祖宗並沒有收為弟子,但在顏家的這些日子,是他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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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風吹不進來,長安的雨也灑不進來,風風雨雨,全是這位老人默默地替自己遮擋著一切。
所以,李恪用的是跪拜禮之稽首禮,這也是“九拜”最重的禮節,一般只用於臣子拜見君王和祭祀先祖或對於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大禮儀。
見李恪行禮了,眾學子也趕緊學模學樣地跪地行禮,齊聲道:“此去一別,我等定不負眾望,定初心如一,弟子不在的日子,望夫子保重身體,夫子,弟子走了!”
老爺子看著李恪搖頭苦笑,衝著李恪道:“別再委曲求全,中庸之道雖好,但老實人不是用來被委屈的。
人啊,有些時候也要鋒芒畢露一下,去吧,不要害怕,我還沒死,他們還是怕我這個老頭子的!”
說罷,老爺子衝著王績說道:“無功,我一會兒用飛奴寫幾句話,你去了長安之後交給陛下,也順便告訴一下其他人。
如果不怕我死在他們家裡,如果不想遺臭萬年,他們最好把不該有的心思都收一下,把尾巴都夾緊點。”
王績咧咧嘴,他不明白,老爺子怎麼變得像個小孩一樣,也這麼任性了。
李恪開心地站起身,有了老爺子的這句話,他在長安只要不殺人放火,基本就是神鬼辟易了。
別人絕對不會再往他身邊湊,也不會說那些奇怪的話,更不會拿著他的血脈來做事兒,好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官場的事兒李恪雖然不懂,他卻明白,有些人為了升官,手段可不是世人認為的那麼簡單。
騎上馬,一路煙塵,回首,顏家莊子也越來越小。
這是蘇惠頭一次自己去長安,阿耶說他大了,該去自己走走了,可回首的時候,蘇惠卻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他頭一次感悟人生,他頭一次覺得長大一點都不好。
馬兒馱著蘇惠逐漸地遠去,但這一次的遠去不只是距離,還有這個讓蘇惠難以忘記的離別。
裴行儉倒是很開心,他倒是沒有蘇惠那麼多的感受,只不過對這次的考試沒有底氣,師父是大才子,自己這次要是什麼名次都沒有,豈不是很丟人。
想著想著,裴行儉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唉,那時候不該太貪玩的啊!
陳摩詰騎著馬壓在隊伍的最後面,他看了一眼身邊同樣騎著馬且手拿五尺多長斬馬長刀的大肥,自個兒在那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