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活著,能好好地活著,誰不願意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
坐了一會兒,坊長肖五爺揹著手從遠處走來。
見易卜拉欣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石頭上,往嘴裡扔了半截麻花,然後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麻花上芝麻的清香在口腔裡迴盪。
之後就是麵粉特有的回甘。
見易卜拉欣站起身來,肖五爺輕笑道:“花娘是個好女子,你若真是有心,這次去泉州就好好的跟著縣公。
縣公為人和善,最是在意規矩,這次你要是好好聽話,下次回來說不定就能買一套大大的房子。”
易卜拉欣沒有說話,眼神裡卻滿是懷疑。
“這種眼神看我?你狗日的還不信?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縣公在長安這些年,我們這群苦哈哈哪個不感激他的善舉,煤石、水泥、修理水渠、整理東西兩市,多少人因為他過上了好日子。”
“我是你們口中的異族人。”
肖五爺點了點頭:“是,你何止是我們口中的異族人,你本身就是異族人,你之所以不是唐人,就是因為你總是有這種怪念頭。
這長安是我們唐人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你要是一來就是唐人,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麼活,平心而論,你覺得公平嗎?”
易卜拉欣依舊沒說話,但眼神卻是柔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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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願意跟坊長這樣的“吸血鬼”多說。
邁開雙腿,就在他準備快步離開的時候,那令人討厭的坊長又開口說道:“這次是你成為唐人,是你能夠和花娘過日子的唯一機會。”
見易卜拉欣突然停住腳步,肖五爺笑道:“也是最好的機會!”
易卜拉欣轉過頭憤怒道:“宜壽縣公是惡魔,在定襄城殺了我很多族人,我是不會願意帶著我的族人跟著他去泉州。
我是不會願意供他驅使,我只想好好憑藉著我的雙手活著,而不是靠他活著!”
易卜拉欣喘著氣:“這次去泉州,他就是讓我們這群人去送死的,我們已經在你們唐人的安排下搖尾乞憐。
到現在連我們活著的這點希望你們唐人也要拿走麼?坊長,你們都不願去的地方,你覺得我去泉州還能活著回來麼?”
肖五爺獰笑著走上去,一拳重重的打在易卜拉欣的鼻樑上,頓時鮮血橫流。
易卜拉欣把拳頭捏的緊緊的,他比肖五爺高出一個頭,他很確信,自己只要一拳,一拳就能打死這虛偽到極點的坊長的狗命。
可是他不敢。
在任何唐人的面前,哪怕是唐人的乞丐,他們面對異族人都會有拼死的決心。
而異族人在唐人面前,就像是一隻只待宰殺的羔羊一樣,大唐律法,只會憐惜大唐百姓。
肖五爺嗤笑著拍了拍手:“是嗎,那我就砍掉你的手,我不但砍掉你的手,我還要把花娘趕出我們政道坊。
這是長安最乾淨的坊市,這裡馬上就會開設酒廠,容不得汙穢,今日的大逆不道之言我本該殺了你。”
肖五爺搖頭惋惜道:“算了吧,今後政道坊不歡迎你,你去別的坊市找房子住吧。
但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說。
這次泉州之行真的就是你翻身的最好的機會,不信拉倒,反正都是一條命,不拼一把,你又怎麼知道結果如何呢?”
易卜拉欣聞言一下僵住了。
肖五爺走了,那扇門開了,花娘快步走來,拿著手絹細細地幫著易卜拉欣擦拭著鼻血,易卜拉欣心裡很開心,笑道:
“你都聽到了?”
花娘點了點頭:“坊長吼那麼大聲,想不聽到都難!”
見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易卜拉欣忽然把花娘往屋子裡面推,一